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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自己竟妒到草木皆兵,他哂笑一聲,又拉過沈玉嬌的手:“嬤嬤說得是,你生棣哥兒極為不易,是得好好休養幾年。但避子湯也是藥,是藥三分毒,日後還是別喝了。”
沈玉嬌聞言,掀眸看他。
她沒出聲,但裴瑕從她的眼裡清楚看到反問,難道你之後能不碰我?
必然不能。
昨夜今晨,風月繾綣,食髓知味。
只恨從前不知其間妙處,錯過太多,好在往後還有長長久久。
“不必憂心,有其他辦法。”
“什麼辦法?”沈玉嬌好奇,嬤嬤也給她說了幾個辦法,譬如揉肚子,弄外頭,算日子,但她總覺不夠穩妥。
裴瑕摩挲著她雪白的細腕,淡淡乜她:“辦法我有好些,只你今日還能試?”
待意識到自己被調戲了,沈玉嬌耳尖染緋,忙不迭將手腕從他掌心抽出:“不能…我不能試了。”
再試下去,是否有孕不一定,傷身是一定的。
她這會兒腰還疼。
裴瑕也知昨夜太過放縱,只她蒙著雙眼,任他施為的模樣實在嬌媚動人。
理智與慾念博弈著,最終還是順著心底那個隱秘的聲音,貪婪索求。
沈玉嬌儘量忽視男人散著熱意的視線,低下眼:“你容我養兩日。”
“昨夜,是我孟浪了。”
裴瑕斂下眼底晦色,將她攬入懷中:“不著急,你慢慢養,我們來日方長。”
沈玉嬌也不知該如何應這話,輕輕嗯了聲。
但過了兩日,她便知道,在這種事上,男人的話是不可信的,哪怕他是君子。
那也是床下君子,床上騙子。
只要將她的眼睛蒙住,他還是那樣強勢。
而她看著他的時候,他才放得溫柔,克制,小心翼翼。
總得來說,除了次日會略感疲累,魚水和諧的確是促進夫妻感情的好法子。
這回巡視河道的差事辦得好,朝堂上得了皇帝嘉獎,後宅中又得償所願,裴瑕正是春風得意、萬事順心之時。
唯一叫他覺著一絲遺憾,大抵是行至龍尾道,遺憾為何不是這兩日遇上那個謝無陵。
風水輪流轉,那日謝無陵在背後笑得多暢快,今日他倒想看他是否還笑得出來。
大抵是不能背後念人——
生出這遺憾的第二日,昭寧帝便將裴瑕喚到紫宸殿,給了他一個恩典,准許他中秋佳節,帶家眷入宮赴宴。
須知中秋宮宴,得三品以上官員才有資格攜家眷入宮,與天子同慶。
裴瑕叩謝聖恩,前腳踏出殿門,後腳便在御前總管笑吟吟的恭維中聽到:“裴學士真是簡在帝心,此次宮宴,除了三皇子手下那位謝長史是六品,其餘皆是三品要員。但那謝長史的恩典是三皇子求來的,您的恩典可是陛下親賜的呢。”
裴瑕:“……”
得知謝無陵此番也會去中秋宮宴,他便不想帶沈玉嬌入宮,然轉念一想,宮宴通常直至深夜才結束,
這舉家團圓的好日子,他一個人入宮,獨留妻子與稚子在府中過節,這算哪門子的事。
何況他是文官,席位與謝無陵那個武將是分列兩側,能見,挨不著——
總不能投鼠忌器,日後有謝無陵的地方,他和玉娘都要躲著藏著?
憑什麼?
他與玉娘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謝無陵才是個那個三番五次、糾纏不休的無恥之徒。
一番忖度後,裴瑕將中秋宮宴之事告知給沈玉嬌。
沈玉嬌聽到赴宴,笑應著:“好,我隨郎君一起,孩兒年幼吵鬧,明日送去舅母那住一晚。”
裴瑕見她欣然答應,沉吟片刻,道:“謝無陵也會在。”
沈玉嬌眉眼間的笑意一凝。
良久,她垂下眼睫:“郎君是何打算?”
裴瑕凝著她壓低的眉眼看了好一會兒,到嘴邊的那句“你如何想”終是沒說出。
時日尚短,她的回應,真話也好,謊言也好,大抵會叫他不悅。
既如此,他替她拿主意:“你隨我一起去”
迎著妻子錯愕的目光,他神情疏淡,緩聲道:“正好也叫外人知道,你我夫妻,琴瑟和鳴,情比金堅。”
任何人都無法挑唆、離間、分開他們。
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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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空明月懸, 光彩露沾濕。
轉過天便到了八月十五,因著傍晚要入宮,這日一早, 沈玉嬌與裴瑕帶著棣哥兒和節禮去了李府。
用過午飯, 沈玉嬌在後宅陪著外祖母、舅母她們閒坐一陣,便將棣哥兒托給舅母程氏。
程氏抱著棣哥兒, 滿臉慈愛:“你就放心與守真進宮吧,我會好好照看孩子的。”
沈玉嬌這才安心與裴瑕打道回府,重新梳妝打扮。
宮宴不比家宴, 吃喝其次, 體面為主。
她雖無誥命在身, 卻是新科探tຊ花裴守真之妻,又有賢妃乾女兒之名。
此番入宮, 不可避免要與那些重臣要員家的女眷來往, 這等場合, 她若穿戴太素, 定要遭人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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