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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冷聲說著,又淡漠掃了眼殿內諸位大臣:“都老實待著,有不從者,我不介意拎個出來,殺雞儆猴。”
說罷,銀甲精兵們齊齊亮起刀劍,威勢逼人。
三皇子有兵在手,再看殿中眾人猶如視豬狗,氣定神閒拾級而上,雙眸炯炯看向上座的昭寧帝,拜道:“父皇,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恕罪。”
昭寧帝和賢妃被龍影衛護在身後,流誕的嘴角抽動著,眸光憤懣:“逆…逆子……”
三皇子面色沉了沉,緩緩抬起眼:“父皇,您當真是糊塗了。”
“兒臣一心敬愛您,今日前來,也只是為了正本清源,恢復朝廷該有的秩序罷了。”
“只要父皇您一聲令下,兒臣即刻誅殺司馬澤與裴守真等一干亂臣賊子,撥亂反正,重振朝綱!”
他說著,直直盯著上座的昭寧帝,明亮的眼眸里盛滿熊熊野心,亦透著一絲期待,一絲請求:“還望父皇允准。”
然昭寧帝望著他,眉眼間漸漸浮現一層悲哀的憐憫,他道:“老三,你著實叫朕傷心。”
三皇子眼中的期待如泡沫般碎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不甘與殺意。
“看來父皇病得實在不輕。”
三皇子面無表情說了聲,轉而面向殿內諸位大臣,揚聲道:“陛下病重,神識不清。我既為皇子,自有匡扶江山社稷之責。而今二皇子司馬澤與翰林院裴守真狼狽為奸,妄圖蠱惑聖心,竊取國本,我秉承天意,誅殺此二賊!”
“來人,將他們押了!”
宮宴之上不能帶任何兵器,是以除了三皇子的人,殿中其他人無異於待宰羔tຊ羊。
謝無陵神情肅穆,拎著刀,一步步朝一襲緋紅官袍的裴瑕走去。
大半年未見,依舊是相看兩厭。
謝無陵把刀架在裴瑕脖子上時,壓低聲音道了句:“刀劍無眼,你最好識時務些,我不想沾了你的血。”
裴瑕看著眼前這身著重甲、氣勢凌厲的高大男人,冷白臉龐依舊無波無瀾,只平靜回望道:“我亦不想沾了你的血。”
謝無陵薄唇輕扯:“死到臨頭,竟還不忘裝腔作勢。”
裴瑕由他押著,往殿中走去:“謝無陵,你現下回頭,或還來得及。”
“裴守真,現下是我的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裴瑕道:“你可知你今日此舉,乃是謀逆重罪。”
謝無陵眉心微動了動,濃長眼睫低垂:“成王敗寇,只要三殿下登上至高之位,那便是從龍之功。”
“從龍之功?”
裴瑕嗤了聲,臉龐稍偏,清清冷冷朝他瞥去一眼:“你且猜一猜,倘若玉娘知曉你是靠著謀逆上位,便是你權柄滔天,我命喪於此,她可願改嫁於你這個遺臭萬年的亂臣賊子?”
這涼薄語氣,聽得謝無陵心頭邪火驟起。
手中刀柄也不禁加重了力氣,鋒利刀刃直直陷入裴瑕的脖頸,立刻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裴守真,你可知你這副高高在上的語氣有多欠揍?”
謝無陵咬牙:“若不是看在你對嬌嬌有恩,又是棣哥兒生父的份上,老子真想把你這根舌頭割了餵狗吃!”
裴瑕聞言,冷笑一聲:“巧了,我亦想將你這張嘴縫起來,教你從此做個口不能言的啞巴。”
兩個男人視線相對,刀光劍影,殺意愈濃。
最終,裴瑕與二皇子還是被押到三皇子面前。
謝無陵押著裴瑕要跪,裴瑕背脊挺拔,不跪。
二皇子亦不肯跪,站姿筆直,語重心長地與三皇子道:“老三,你我乃是親手足,何至於此?你莫要再執迷不悟,一錯再錯。”
三皇子冷冷睇他:“都這個時候了,何必還惺惺作態,叫人噁心。”
想了想,又笑道:“你若願跪下與我稱臣,我念在兄弟情誼,也不是不能留你一條性命。”
畢竟弒兄的名聲,的確不大好聽。
二皇子見他毫無半分悔改,端正面龐閃過一抹痛色,哀道:“老三,你這般作為,不但傷了父皇的心,還傷了淑母妃的心。”
提到淑妃,三皇子眼波一閃,但很快又恢復先前的冷硬:“莫要再與我說這些廢話,我才不吃你這套假仁假義。”
“我數三個數,倘若你還不肯跪下,便莫怪我這個做弟弟的心狠了。”
“三……”
“二……”
三皇子抬起手,說出最後一個數時,視線看向押著二皇子的隴西節度使侄子何崇文:“一。”
何崇文眉梢一挑,握著劍的手臂肌肉鼓起。
下一刻,只聽“咻”得一聲。
一陣殷紅血光從三皇子眼前綻開。
倒下之人,卻不是二皇子,而是何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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