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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塊頑石變廢為寶,送去南詔,既平了這次的風波,給了裴守真一個交代,又能掙一波賢名。
若是壽安能爭氣,在南詔站穩腳跟,對二皇子也是一份助力。
若是不爭氣,沒熬住死了、廢了……那也算她作為一國公主、為人女、為人妹的最後一份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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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陵在軍中聽到那壽安公主即將遠嫁的消息時,除了冷笑,還是冷笑。
若非三皇子再三叮囑,“你可不許這個時候給我惹事,你若此時動手泄私憤,那便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保不住你。”,謝無陵真恨不得連夜磨刀,只待那狗屁公主一出宮,他就咔咔兩刀活劈了她,哪裡還能等她風光大嫁?
他的嬌嬌都沒鳳冠霞帔,十里紅妝嫁給他,這狗公主憑什麼有那體面?
但三皇子摁在他肩膀上的手格外用力,表情也分外肅穆:“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且忍一忍。待我.......待我斗贏老二,還怕沒有機會找他們算帳?放心,到時我定將壽安捉過來,你是剮了也好,丟進窯子也好,哪怕割了鼻子挖了眼,剁了手腳做成人彘,都隨你去。”
謝無陵聞言,直皺眉。
一時不知是該膈應那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還是膈應那句“丟進窯子”、亦或是“做成人彘”……
自己想tຊ找那狗屁公主報仇,情有可原。可那狗屁公主,怎麼說也是三皇子同父異母的妹妹……
哪怕早就聽說過皇室之中無手足,真正親眼見識到其間的殘暴酷烈,謝無陵心底也不禁泛起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
不過這份寒意很快也壓下,他沒空去管著皇室手足間的糾葛,春闈結束,再過不久便到那裴守真大出風頭的時候,他可不能閒著——
身上傷剛好一些,他就自告奮勇,隨一隊神武軍前往臨潼剿匪。
殺一個算一個,殺一雙算一雙,總強過留在軍中和那些塞進來“歷練”的世家子弟喝酒吹牛,浪費光陰。
三月下旬,新入南衙神武軍的謝無陵,隨著三百人衛隊出了長安朱雀門。
同一日,河東裴氏三房的五娘子裴漪,坐著大紅花轎,帶著十里紅妝,從洛陽跋涉十日,終於到達長安城。
作為同府的長房嫡兄,裴瑕親自出城迎接。
在明日正式親迎日之前,裴漪要在永寧坊裴府暫住一晚。
一隊披紅帶綠的隊伍歡歡喜喜進了城,裴瑕一襲蒼青色長袍,腰懸玉佩,騎馬行於花轎前方。
一隊秩序井然的隊伍浩浩湯湯出城門,謝無陵身穿紅袍軟甲,腰挎長刀,牽馬走在三百人中。
許是冥冥之中的氣場不合,哪怕三百神武軍都穿著一樣的衣袍,端坐馬背的裴瑕還是一眼就在烏泱泱的人頭裡看到了那張討厭的臉,霎時間,眼底划過一抹驚愕。
這無賴如何混進了神武軍?
謝無陵也是隔著老遠就認出了裴瑕,嘴角輕捺,滿臉嫌棄。
這小白臉實在太不低調,大白天的頂著那張臉就出來招搖過市,還騎著那麼匹高大的白馬,生怕顯不著他唄?還找個花轎隊伍給他伴奏開道。
瞧瞧,街道兩邊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的眼珠子都恨不得黏他身上了。
壽安公主之禍還不夠他吃教訓,還在外面拋頭露面,招蜂引蝶,待他回頭尋到機會見嬌嬌,定要和嬌嬌說上一說。
兩個男人,從目光相接,到擦肩而過,雖一言不吭,卻已是硝煙瀰漫。
待到完全錯開,身側同袍抬手拍了下謝無陵:“那郎君的確長得俊俏,但你也不至於看這麼久吧?”
“誰看他了。”
謝無陵回過臉,哼道:“再說了,他長得再俊,俊得過老子?”
若換做旁人說這話,定要懟上一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但對上謝無陵這張臉,那同袍瞬間噎住——
畢竟這小子這張臉,的確俊得叫人無話可說。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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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未見, 再次相逢,沈玉嬌與裴漪都瞧出對方身上那份不同。
三月底已可著單薄春衫,然沈玉嬌尚在月子, 不能受風, 春衫外還套一件白底黃花繡金緞面對襟,頭戴金鑲紅瑪瑙抹額, 烏髮挽起,斜插金釵,臉還是那樣一張雪白嬌麗的臉, 眉眼間卻閃動著一種母性的柔光, 愈發溫婉端莊。
裴漪心想, 做了母親的人,果然不一樣。
沈玉嬌也打量著面前的裴漪, 與去歲那份內斂怯懦相比, 眼前這俏生生的五娘子裴漪, 言行舉止, 一顰一笑, 落落大方,初顯幾分當家夫人的影子。
到底是在王氏身邊調/教了半年。
王氏心氣雖傲,但管理後宅、主持中饋、待人接物的本事毋庸置疑。
姑嫂倆坐在裡間寒暄了一番, 待到棣哥兒醒了,奶娘將孩子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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