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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口罩下的人臉,溫苓發現是自己大學時的室友蔣怡,之前譚靳同和施蕤婚禮,她因為要值班所以沒能去參加,溫苓也就沒見到人。
“你現在在內鏡中心麼?”溫苓笑著問道。
“我導是消化科的啊。”蔣怡問道,又看一眼溫廣白。
溫苓就解釋:“我哥一會兒要做無痛的,你多照顧照顧。”
“放心吧。”蔣怡接過病歷夾,跟她說了兩句以後有時間一起吃飯之類的話,就推著溫廣白進去了。
檢查要做很長一段時間,尤其他是做無痛,還得打麻藥,又要等甦醒了才能回去。
溫苓在外面坐著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聽見一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最後停在自己面前,便好奇的抬起頭。
蔣淮南那雙帶著溫和笑意的眼睛就這樣撞入她的眼帘。
溫苓一愣:“……你怎麼在這兒?送病人來做檢查?”
“我剛去實驗室簽收送來的實驗用水。”蔣淮南解釋道。
溫苓還是覺得奇怪:“你們實驗室……不是在這層的吧?你怎麼在這兒?”
接連兩句都問了同一個問題,可見是躲不掉了。
蔣淮南只好實話實說:“蔣怡給我發信息,說你在這裡,我就來了。”
溫苓:“……”
怎麼到處都有你的眼線啊?!
第十五章
溫苓其實有些想不通,蔣淮南怎麼會在工作時間跑來看她。
這是不是有些公私不分了?這可是上班時間!他以前有這樣過嗎?好像沒有吧?
溫苓覺得這事很不符合蔣淮南的作風,於是先疑惑的打量他兩個來回,然後才問:“你來找我……有事?”
蔣淮南眼裡的笑意一頓,“……沒事,就是……來看看你。”
“有什麼好看的,兩隻眼睛一張嘴。”溫苓笑笑,滿臉不在意,“快走吧,上班時間無
依譁
故離崗,也不怕被扣錢。”
她臉上的笑容好像還和記憶里一樣,但蔣淮南卻覺得像是一張面具戴在她的臉上,笑容底下的疏遠若隱若現。
大約只有“快走吧”三個字是她的真實想法。
溫苓在驅逐他,要將他推出她的世界。蔣淮南腦海里忽然出現這麼一句話。
他愣了一下,旋即覺得心慌意亂起來。
“溫苓……”
溫苓聞聲看向他的眼睛,疑惑的嗯了聲,“還有什麼事?”
蔣淮南張張嘴,想問她是不是討厭他,是不是因為那件事後覺得他是麻煩,是不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可是不敢問,他發現自己潛意識裡是害怕知道答案的。
溫苓不再是那個時常遷就和寬容他的人了。從前他見她,心裡總是踏實的,覺得她會一直在那裡,他想找就能找到,現在卻完全相反。
蔣淮南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說錯話就被她拉黑。
於是最後說出口的,也只有一句略帶玩笑性質的:“你是在趕我走嗎?好狠的心。”
溫苓一直看著他,沒有錯過他瞬間的停頓,以及眼裡閃過的迷茫和失措。
她有些不忍心,但卻覺得,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他負責什麼,也很不願意看到他為了對她負責,就違背自己的真實意願,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一段關係不是光靠責任心就能維持得長久的。
溫苓當然知道自己矯情又彆扭,但她不願意改。
她笑笑:“是啊,知道我在趕你,你還不快走,我不想見到你。”
“那我要是不走呢?”蔣淮南問。
溫苓還是笑,“那樣的話,你就不是我認識的蔣淮南了。我認識的蔣淮南,他知道輕重,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蔣淮南聞言頓時啞然。
半晌才垂著眼瞼應了聲:“好吧,我先走了。”
聲音聽起來有些低落,一瞬間,溫苓覺得他頭頂翹起的兩根毛好像都耷拉了下去。
她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只看著他走遠的背影有些出神。
送溫廣白下來做檢查的實習醫生認得蔣淮南,本來還想跟師兄打個招呼,結果人家全程沒看見他,於是也就不吭聲了,窩在一旁屏氣凝神目不轉睛的吃瓜。
直到蔣淮南走了,他也沒吃明白這瓜到底咋回事,沒搞明白溫廣白,也就是49床,他的家屬,和蔣師兄是怎麼回事。
反正以他過來人的經驗,感覺蔣師兄很失落的亞子。
溫苓可不會知道這個小師弟正滿心跑彈幕,趕走蔣淮南後就一邊看手機,一邊不停的抬頭往檢查室的方向張望。
別看她之前跟溫廣白說肯定是他想多了的時候語氣這麼輕鬆,其實她心裡的擔憂忐忑一點都不比他本人少。
今年是他確診胃癌的第五年,熬過今年冬天,到明年開春,如果他沒有轉移,指標正常,就達到了臨床治癒的標準。
溫苓萬分希望他能渡劫成功,畢竟延延還這么小,誰也不忍心他這麼早就沒了爸爸。
等啊等,總算等到檢查室門開了,溫苓立刻撲過去問蔣怡:“我哥怎麼樣,鏡檢看著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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