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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如蘊卻說不然,「有些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敞敞亮亮,但也有些人總是有些秘密的。」
她在說她自己,也在說某個人,「比如這個人是真的沒錢到只能騎毛驢,還是大隱隱於市,寧窮著也不把身份亮出來呢?又或者說出來的名字,是真的名字,還是假的呢?又或者根本就是反著的?」
她腦袋輕搖著點了他幾句似是而非的話。
白春甫直接笑出了聲來,他連連擺手求饒。
「好了好了,我不套你的話了就是,姑娘可別說了,在下遭不住了。」
再說幾句,他怕她真把他的身份拆出來。
這會他目光落在她被黃粉覆了的臉上,從鬢邊可窺探得到她白皙的臉頰,同那雙靈動的眸子一樣,此刻微微撅著抿起來的唇,會令她整個人都散著如林中小鹿一樣靈巧聰穎的模樣。
白春甫不由多看了她幾眼,直到聽見她道。
「你該叫我梁師傅。」
他看著她無奈地笑,「好好好,梁、師、傅。」
他只能又問,「那竹黃有了消息,我怎麼告訴梁師傅?」
鄧如蘊回了他,「我會每日讓人過來的。」
... ...
這般過了兩日,竹黃真就得來了消息,說兩個賊人今日下晌要去城北的花市上和他們的老大接頭。
鄧如蘊得了消息的同時,白春甫就問了她,「報去衙門吧,可不要自己行事。」
鄧如蘊也曉得那賊頭頭的厲害,點頭道好,白春甫乾脆跟秦掌柜說了一聲,「我陪你一道去趟衙門捕房。」
衙門捕房皆是官差捕快,鄧如蘊沒同他們打過什麼交到,她見白春甫願意陪她,心下略安,不再同他戲謔著玩,正經跟他道了句謝。
男人領了,笑道,「我只當梁師傅欠了我一次人情,用小簿子記上了。」
鄧如蘊:「... ...」
行吧。
賊頭下晌就要露面,兩人也不耽誤這就衙門捕房去了。
鄧如蘊損失了一百兩銀子,是正經的苦主,她把事情前後同捕快說了,又把得來的消息也講了出來,還非常懂事地花五兩銀子買了包茶葉遞了上去。
捕快自然把這事聽進了耳中,又讓她把見到的賊人樣貌說了來,白春甫也見了那賊人,當下他問了一句。
「此賊頗為厲害,身上還有暗器,不知捕爺這裡,有沒有近來在抓的賊人畫像,說不準正是其中一人。」
捕快一聽連道有理,當即將畫像找了出來,鄧如蘊和白春甫辨認了一番,還真就從畫像里指出了一個人來。
「像是此人!」
他們兩人不知這賊還犯過什麼罪,畫像都被捕快拿在手中,但幾個捕快相互眼神一對,有人道,「此人另有上面的人在抓,你們先等著,我等得先往上通稟!」
鄧如蘊一聽這還是要要犯,還有旁的人馬在追,心下都高興了起來。
這不比她自己抓人容易多了?
她那丟失的一百兩,要有眉目了!
白春甫見她眉眼鬆快了起來,也笑了,叫了她往爐火邊坐下。
「那咱們先坐著暖和暖和,等著人過來。」
他坐在了門邊的風口間,把裡面的位置留給了鄧如蘊。
爐里炭火正旺,兩人一道坐下等著後面的來人。
*
都司衙門。
佟盟過來的時候,見滕越正叫了七八個衛所的將領詢問屯田的事宜。
「你們這三年的屯田畝數,和冊子上的定數皆對不上,我不論你們先前是怎麼回事,既是我接手了這差事,便不能讓下面的兵將吃不上飯。」
他說著,啪地合上了田冊。
佟盟從門縫裡家自家將軍冷了臉,一一掃過下面垂首立著的人。
「去把你們各所里的屯田,重新給我清點一遍,照實給我畫了圖冊來。我倒是要看看,朝廷劃給軍中這麼多田畝,到底都去了誰手裡!」
他這一句說完,只把下面的人震得全都完了腰。
但他也不再多言了,擺手把這些人都清了下去。
人走了個乾淨,冷凜之氣還在堂內迴蕩。
佟盟緩了一下,才通稟道有事要報。
滕越招手讓他進來,見著外面風大天冷,還準備讓人給佟盟上了茶來,但佟盟連道不用了。
「將軍不必這般照顧屬下,眼下正有個急事。」
他一口道了來,「咱們的人還沒盯上之前替白鳳山倒賣軍資的黑市賊首,不想西安府衙門這邊竟然有消息了,說是有兩人報案,發現了此賊的蹤跡,今日就要同手下的小賊在花市接頭。」
滕越追查此人許久了,這人甚是謹慎,一直沒有露面。
他聽了這話直接起了身來。
「恰我今日也在衙門裡坐煩了,那便去一趟捕房,問問這消息到底可不可靠。」
他要親自去捕房,佟盟連忙跟在了他身後。
*
捕房裡人來人往,門帘一被撩起,外面乾冷肆虐的北風就往堂里灌進來,幸而有人身量不低,坐在她身側替她擋了不少風。
鄧如蘊等了一陣見還沒人來,便想著去跟捕快門打聽一下,到底這賊人還犯了什麼罪,又是什麼人還在追他。
有個剛進來的年輕捕快生著一副好說話的模樣,鄧如蘊問了兩句,這位小捕快便爽快地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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