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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了辦法,只能由著他,他還要做她的帳房,她也只能當他是在鬧她玩。
可那天他這不稱職的帳房算著算著帳,手卻從算盤上移開了去,莫名地擦在了她臉邊。
彼時她轉過頭去,他卻低頭近到了她唇邊。
墨香糾纏在她與他交錯的呼吸之中,他溫熱寬大的手掌托著她的頭,她看到他似是沉醉般地慢慢閉起了眼睛。
他鼻尖頂著她的鼻翼,濕軟發熱的唇,軟軟地貼到了她的唇角... ...
空蕩的房中,一陣風闖入窗戶門扉,翻著她手下的帳目嘩啦啦作響。
鄧如蘊猛然回了神,似有濕意在鼻腔內涌動。
風吹得人手指發涼,她倏然站起了身來,將被風吹亂的帳冊啪地合了起來。
她將帳冊和那算盤收進了柜子里,沒敢再停留地,快步離開了房中。
... ...
楊家這場花宴一過,天漸熱了起來。
滕越先是去替吳老將軍一家打掩護,接著朝中又傳來了清整屯田的事情,尤其是各地的軍屯。
滕越在陝西都司的官職,正就是掌著屯田的事宜,一連好些日,也沒能得閒回一趟家。
滕家一切照舊,但硯山王府,錢側妃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快馬加鞭而回,帶了信回來了。
錢側妃得了消息,就立刻把自己兒子叫了過來。
「... ...大太監的侄女婿真要不成了,眼看著熬不過這個月,你說咱們要是能借這事,同那洪晉攀上關係,之後你襲王位,還能算難處嗎?」
朱霆廣聽見這消息也抬了眼,「二哥壓在我頭上,占著嫡長,他名聲再爛,宗人府也向著他,但若是大太監肯占在我這邊,就不一樣了。」
錢側妃想起這消息的來處,先道了一句,「永昌侯府有百畝的田同咱們並在一處,聽說永昌侯正因為這百畝族田散亂不成型犯愁,正好咱們要再並些地來,帶著他們一道把這些散地連成片,也算是同章家連些情誼。」
朱霆廣點頭,道這是小事,「眼下緊要的,是怎麼皆大太監侄女喪夫這事,同他搭上關係。」
母子二人都皺眉思量了起來,可思量來思量去,好像都沒什麼他們能做的。
到最後,錢側妃煩躁了起來,「早知道不急著給你娶那楊家女為妻了,一兒半女都生不出來不說,還平白耽誤了你的事,若是你妻室空懸,洪晉侄女喪夫你喪妻,還有比這更門當戶對的親事嗎?」
若朱霆廣成了洪晉的侄女婿,別說硯山王位了,便是上頭的秦王王位,都不是不能搏一搏。
當晚,朱霆廣喝了不少悶酒,一身酒氣地回到同楊尤紜的院中時,腳下打晃不止。
丫鬟小廝見他臉色不虞,全都跑沒了影。
連素來在楊尤紜身邊提點她的大丫鬟和老嬤嬤也都避了,只剩下紅葉跟在楊尤紜身邊,緊張的低聲在她耳旁。
「您如今的身子同先前不一樣了,將軍喝多了,您也避著些吧。」
但這話沒說完,朱霆廣突然就叫了來。
「楊氏,過來給我奉茶!」
楊尤紜聞聲哪還能再避,只能低著頭沏了碗茶給他送過去。
誰知這茶水太燙,朱霆廣醉意濃重,一時間端起來就喝,然而還沒送到嘴邊,就被燙得直接打翻在了地上。
寂靜的房中,瓷碗碎裂,熱茶潑出的聲音乍然響了起來。
楊尤紜嚇了一跳,她臉色都白了一白,剛要轉身去叫人來收拾,不想朱霆廣騰然起了身。
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她臉上。
「喪氣的賤人,擋了我的運勢還不夠,還想燙死我嗎?!」
他這一巴掌酒氣十足,就這麼結結實實地掌摑在了楊尤紜臉上。
楊尤紜毫無準備,此時此刻只覺耳朵都轟響了起來,眼前也一陣眩暈,腥味從口舌間溢出的瞬間,人驀然被打倒在了地上。
她一下撞在了身後的花架上面,花架上面的花盆落下,徑直砸在了她腹間。
朱霆廣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巴掌,竟然使出了過多的氣力。
從前他扇她,也不過就是臉腫兩日,今次竟然倒在了地上。
他剛想問一句「是不是裝的」,卻見她裙下竟然滲出了血來。
紅葉也看見了那血,驚叫著撲上前,只見她人暈厥過去,而裙下的血卻越來越多。
「夫人... ...姑娘,姑娘,這是... ...小產了?!」
... ...
錢側妃趕來的時候,房中血氣濃郁。
朱霆廣的酒總算醒了大半,他實在沒料到自己這一巴掌,竟然把人打成了這樣。
府里有常年養著的大夫,此刻診了脈,朱霆廣問去,「她之前真是有孕了?」
大夫嘆氣點頭,又道,「先前約莫有了兩月有餘的身孕,但眼下... ...」大夫又搖頭,「沒了。」
錢側妃眼前一黑,「怎麼會如此?」
緊接著又問,「那之後呢。還要調養多久才能再懷?」
這話問去,大夫臉色越加難堪,房中的血腥氣更重了。
他道,「夫人這番小產失血頗多,哪怕接下來儘快止血,她這身子也要虧空得不輕,少說也要三五年才能再懷,但也說不好,興許以後就... ...」
這話說得錢側妃和朱霆廣母子驚詫地對了眼神。
而大夫只道,「此刻說不好往後的事,只說夫人這般流血不止,不是好事,得儘快止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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