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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口收縮著發疼,只能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撫她。
「你放心,哥哥不會讓你嫂子走的。」
有他這句,滕簫連連點起頭放下心來,這才又依依不捨地看住了柳明軒一眼,回了自己的院子。
滕越則進到了院中。
房裡漆黑,丫鬟說夫人睡下了。
往日他回家晚了,她還會給他在房門口留一盞小燈,今日滕越推門走進去,裡面漆黑無底。
她連燈都不給他留了,只有房中輕輕的呼吸聲,還聽得到她沒能離開。
滕越自己點了燈,先到內室門口看了她一眼,見她背身躺著,似是睡著了的樣子。
他默然看了她幾息,先換了衣裳淨了手,然後拿了瓶藥坐到了床前。
藥不是她親手制的,她要走,連房中在他的要求下換上的她親手制的藥,也都被她又換了回來。
滕越看出了她要走的決心,可她先前給他的理由,他不能答應,也不肯相信。
他用食指挑了些藥,將她從床榻裡面攬了過來。
她仍舊閉著眼睛沒有睜開,被他咬破的嘴唇卻紅腫了起來。
男人把手指上的藥,輕輕擦到了她唇上,溫熱的指腹貼著她冰冷的唇,把藥擦過,他看著她,不由地俯身低下頭去,忍不住呼吸著她的氣息,將自己的唇也貼了上去,
她羽睫幾不可察地顫了顫,卻都不肯睜開眼睛看過來。
滕越只想再咬上她的唇,卻也捨不得再把她弄疼,悶了悶才開口。
「我知道你沒睡著,如今連話都不想同我說了嗎?」
他這般問過去,才見她睜開了眼睛來。
她甫一睜開眼,滕越直接將人抱坐了起來,就抱在他身上,就攏在他懷裡。
夜深了,白日裡的喧囂散去,只有寧靜閃爍在床邊的小燈里。
滕越也沒了白日裡控制不住的惱怒,他的無奈無措如同深淵的冷水將他淹沒。
他把妻子抱在懷裡,手下輕輕摸索著她的臂膀,如從前一樣,習慣地用鼻尖蹭在她的臉頰上。
他的聲音充滿了低低的懇求。
「我們之前在沈家那會,不是都說好了嗎?你有什麼事情,第一個告訴我。」
他貼著她的臉頰問過去。
「一定有什麼事對不對?你告訴我,偷偷告訴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來替你擺平。」
任何事情,他都可以替她做,她只需要告訴他就行了,而不是就這樣將他推離推開。
他臂膀收緊了些,將她更往懷中攏來。
以前沒有她的日子,怎樣都無所謂,可如今,她幾日不在他身邊,他都覺得生活寡淡得度日如年,他在外面辦差,每日醒來第一件事,就要想想,今日的差事能不能辦完,能不能讓他立刻回家... ...
可他好不容易回了家,她卻要跟他和離。
滕越把不斷地用鼻尖蹭在她臉頰上,可她如同一尊木雕毫無回應,他無奈地只能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裡。
「蘊娘別這樣... ...」
別走,別離開我... ...
他的呼吸滾燙,呼出的每一絲氣息都燙在她臉龐與肩頭。
鄧如蘊察覺得到他,抱著她的手臂越收越緊,而他悶在她頸窩裡的言語則越發乞求。
「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只是別走... ...哪怕不那麼喜歡我,也沒關係,我們成親才一年,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
這些話只把鄧如蘊心口壓得要透不過氣來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想似他說得這樣,偷偷地把原因告訴他。
可告訴他之後,她與林老夫人之間的契約就全都粉碎了,滕越必然不會再讓她走。
而林老夫人卻全心全意地要為他娶高門貴女為妻,自己強行留下,只是滕越夾在寡母與她之間難為,而她自己又有什麼臉面可言呢?
她的出身配不上他,那就是配不上。
就算強行捏合在一起,也不會是珠聯璧合的姻緣。
既如此,真的不要再強求。
他還在抱著她,又從她頸窩裡,用鼻尖蹭向她的耳後,反反覆覆蹭得她心頭髮軟。
「... ...我們去寧夏,只你、我和阿簫,我們去寧夏,這樣行不行... ...」
他問她,「蘊娘,行不行?」
鄧如蘊在這句里終於開了口。
「將軍,不行。」
床角的小燈閃爍了一下。
滕越抬起頭,向她看過來。
「為什麼?」
鄧如蘊沒有立刻回答他,只從床邊的抽屜里,拿出了一瓶藥丸放在了他手中。
滕越看過去,見瓶子上沒有名稱,但這瓶藥已經被吃掉了大半。
「這是什麼藥?」
鄧如蘊回道,「是避子丸。」
小燈的火苗在這一瞬幾乎滅掉,光亮顫顫巍巍。
滕越不可思議地看著被用掉了大半的避子丸,又問了一句。
「為什麼?」
鄧如蘊輕聲開口。
「因為我從嫁進來的時候開始,就沒想過要同將軍白頭到老。我不想要將軍的孩子,也不想長久做你的妻子,不光是因為這裡的一切都令我不適,也不只因為我不怎麼喜歡你,而是因為... ...」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這一次,她直直地向著滕越看了過去。
「是因為,我心裡早就有了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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