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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朝廷在上,秦王府連話都不敢多說。
朱霆廣直覺自己也快昏倒了,眼下他真的是一窮二白。
只是有侍從安慰著提醒了他一句。
「將軍別太憂心。這研春堂不成了,我們硯山王府可以自己開家藥鋪,只要您有金先生,有他那出眾的製藥技藝,怎麼還愁賺不到錢?」
朱霆廣喃喃,「金先生... ...」
是鄧如蘅!
*
隔日,滕越的封賞也要下來了。
孔徽得了從京城提前傳過來的消息,說滕越平叛的功績定了。
「恭喜遇川,真是爵位!是咸寧伯!」
他這麼說,只等著滕越大喜,可誰料這人不僅沒什麼喜色,臉上還露出了濃郁的憂愁來。
滕越聽見「咸寧伯」三個字就覺得耳朵疼。
怎麼真就是封了爵了?
蘊娘若是知道他封了爵,成了什麼伯爺,到底還要不要他了?
第93章
一連幾天, 某個人都一副悶悶的模樣,鄧如蘊多向他看幾眼,他就趕忙轉開身去, 避開她的目光,好像她多看幾眼, 就會發現什麼他不敢讓她知道的秘密一般。
鄧如蘊奇奇怪怪。
但玉蘊堂終於走上了正軌, 一切剛從混亂中脫離, 就進入了隆冬時節,離著過年不遠了。
鄧如蘊在備辦年節的生意之事,也想在城西也開一家玉蘊堂的分店。
玉蘊堂沒有什麼價高的成藥, 買的都是平民百姓能買得起的散丸膏丹, 她不必將鋪子開成研春堂那等氣派軒昂、貴氣逼人的大藥堂,但卻可以再城西、城北, 再開幾家駐在巷坊里的小藥鋪,又或者往後,把她這些小藥鋪開到旁的府縣裡面去。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眼下她只顧著把亂糟糟的一堆事,全都理順過來。
這日她就翻看帳本, 一不留神看到了午夜。
不知是不是夜熬得深了,反而有些不困了,鄧如蘊吹熄了燈躺在床上, 左右翻了好幾遍,腦子裡想著七七八八好多事, 怎麼都睡不著。
不想這時, 門邊忽然有了些動靜。
鄧如蘊沒太稀奇, 畢竟有人經常半夜在自己府邸睡不著,非要跑到她房裡睡榻。
她經常晚上睡覺的時候, 房中空無一人,到了翌日早上,卻見榻上有人起身穿衣... ...
這會門被人輕輕推開了,熟悉的腳步聲過來出現在鄧如蘊耳中,她裝作在睡,沒出口跟他說話,而他也一貫地先走到她床邊來站一站,站一會就會自己找榻去睡覺。
鄧如蘊不說話,他也不出聲。
果然過了一陣,她聽到他從她床邊輕步走開。
她暗暗有些好笑,覺得這個人有時候,可能有點像大福。
只是她隔著帳子聽著他走開,腳步卻沒有走去小榻的方向,反而停在了窗邊。
鄧如蘊在帳子裡悄悄眨了眨眼,聽見他在窗下的交椅上坐了下來。
他這一坐,竟然坐了一盞茶的工夫還沒起身。
在想事?有心事?
鄧如蘊本就睡不著,這下更睡不著了。
約莫又過了半盞茶的工夫,他還在那坐著想事,隱隱約約好像還嘆了幾聲氣,鄧如蘊實在睡不下去了,裝作迷迷糊糊醒來喝水,從帳子裡坐了起來。
往常她若是半夜起身,他勢必要跟她說幾句話的。但今日她一直走到桌邊,水都喝完了,他也沒出聲。
好似怕她發現他坐在窗下揣著心思似得,甚至氣息都放輕下來。
鄧如蘊:「... ...」
看來她不說話,他是不會出聲了。
鄧如蘊放下茶杯就往窗下走去,他起初仿佛好像隱身,但見她越走越近,不得不出了聲。
「蘊娘看見我了?」
不然呢?
鄧如蘊在他旁邊的交椅上坐了下來。
「你怎麼不睡覺?難不成,發生什麼大事了?」
她朝他看去,月色將他側臉的線條勾勒了出來,但月影卻將他臉上的神色隱去大半。
她只看到他垂了垂眼眸,說沒有事。
「只是睡前吃了碗釅茶,把睡意吃沒了而已。」
他不說。
鄧如蘊還真不太見他這般模樣,歪著頭看了他好幾眼。
她這麼看來,男人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是想跟她說封爵之事,這至少是從他口中說出來,不是別人告訴她。
可又怕跟她說了,她那小腦袋又琢磨沒道理的事。
滕越難得猶豫不決。
這會被她瞧著,他更不知怎麼說了,只道,「夜裡冷的緊,你這樣坐著會著涼,快去睡吧。」
他不告訴她,還趕她走?
鄧如蘊暗哼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了一句。
「讓我猜猜,不會是朝廷的封賞下來了吧?」
她問出口,就見他如山挺拔的身形微微一頓。
她登時瞭然,長長地哦了一聲。
「哦... ...將軍成是侯爺了?」
這話落到滕越耳中,他立時否認。
「不是。」
他朝她瞧去,見她支了個胳膊認真琢磨,當即叫停她。
「你不要亂想了,快去睡覺。」
可她就是坐在那不走,還支著腦袋問。
「難道是國公?」
滕越著了急,「不是國公... ...」
「那我知道了,定是伯爺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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