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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魏嬤嬤不在河南看病,也沒有回西安府里,怎麼跑到京城裡來,還來尋章貞慧?
楊二夫人也驚奇,兩人立時派了人去,將魏嬤嬤尋過來問話。
這日到了天擦黑的時候,僕從還真就把魏嬤嬤母女三人尋了過來。
魏嬤嬤只見自家老夫人在京里,也驚奇得不得了,跪下就是磕頭。魏嬤嬤親女羅霞和乾女兒晴蕊也都給兩位夫人叩頭行禮問安。
林明淑把人都叫了起來,到了此時也不再繞圈子,直接就向魏嬤嬤問了過去。
「你怎麼到京里來了?怎麼來找章四姑娘?」
前一個問題,魏嬤嬤好回答。她道霞姐兒的病,在河南看了大半年一直不得好轉,「就想著都出了陝西,那乾脆轉到京城來找找門路。」
其實,她前段時間,聽了那西安來的「行商老鄉」的話,心裡對那河南的醫館也起了疑,幾番留意下來,越看越像騙子。
而霞姐兒的病非但沒好不說,反而每每用了那醫館的「金丹」,就胃痛難忍,近來竟漸漸添了吐血之症,人越發消瘦,嚇得魏嬤嬤不敢再停留,想著那位「行商老鄉」的提醒,乾脆找到了京城來,問問侯府里的貴女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實話她不好說,自然緣何來找章貞慧的理由也不好提及。
當年,四姑娘的奶娘聯繫上她,先問了霞姐的病,後來四姑娘回京又給她送來金丹,卻囑咐她不要將此事同老夫人提及,怕落得不好名聲。
魏嬤嬤對老夫人素來忠心,唯獨在這件事上,一直隱瞞。
後來老夫人給二爺找了契妻進門,她感念四姑娘的恩情,怕那契妻攥走了二爺的心,對那契妻少不得明里暗裡敲打,老夫人還問過她緣何如此,她也咬定口,沒有將四姑娘跟她私下裡有聯絡的話說出來。
可這會,她在京里遇上了自己老夫人,老夫人更是直接問她為何來找四姑娘。
魏嬤嬤被問得有些張不開口,左右想著才含混道,「老奴在京里再不認識任何貴人,唯獨同四姑娘還見過幾面,為著霞姐兒,只能厚著臉皮尋過來。」
可她說出口去,聽見老夫人聲音倏然冷了下來。
「你同我,也不肯說實話了嗎?」
這一問,直直問到魏嬤嬤心頭。
魏嬤嬤驚嚇抬頭看去,見老夫人眉宇低低壓下,臉色隱隱泛青,一錯不錯地盯著看著她。
魏嬤嬤心下跳了一跳。
她倒是想跟老夫人說,從一開始就有過明說的念頭。但四姑娘特特提醒她不要說,而在之後契妻的事情上,老夫人也問了她不止一次,她一次又一次遮掩隱瞞下來,謊話越說越多,如今反而不能再直言了。
她說承認自己有所隱瞞,不光四姑娘要在老夫人眼裡落得不體面,自己這所謂的忠僕,又跟背叛主子有什麼兩樣。
她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還試圖想要說什麼再次遮掩過去。
沒想到女兒霞姐徑直跪地上前,病情拖得她嗓音細弱輕顫,可她卻叩頭到林老夫人腳下,直接說了來。
「老夫人,是我娘犯了大錯,我之前吃的金丹是章家四姑娘給的,後來的醫館也是四姑娘介紹的,但四姑娘不讓我娘告訴您,娘便糊塗了,一直沒有同您直說,直到今次發現那醫館恐怕是行騙之地,這才無奈之下尋到了京里來... ...」
霞姐一口氣,把魏嬤嬤的隱瞞與遮掩全都說了出口。
待話說完,她人重重喘了起來,晴蕊急急忙忙扶了她,魏嬤嬤只見自己老夫人臉色全都青了,砰砰磕頭到了她臉前。
「老夫人恕罪,非是老奴故意騙您,實在是老奴左右為難!而霞姐的病是我的心病,我這才... ...」
她把頭磕得響亮,可林明淑周身泛寒地卻恍惚了一陣。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最信重的老僕,她只問,「董奶娘同你聯繫上是什麼時候?送金丹又是什麼時候?」
到了此時,魏嬤嬤哪還敢不說,她緊緊攥著林老夫人的裙角,跪在她腳下。
「董奶娘同我搭話,是您剛剛對章四姑娘有意,但還沒有挑明的時候。而送金丹,是她們前腳回京,後腳就送過來了。」
是在滕越娶蘊娘進門之前。
若說前者的時間點,正好能通過魏嬤嬤打聽滕家的狀況,和林明淑的意思,那麼後者,則在鄧如蘊進門前,就在鄧如蘊身邊楔下一顆釘。
林老夫人驚詫看向魏嬤嬤,「所以你兩次三番為難蘊娘?」
她直接說了出口,魏嬤嬤臉色青白不定。
可這已經不只是魏嬤嬤不忠的事了。
連楊二夫人都咽了口吐沫,想到那位嬌嬌弱弱的外甥女,腳下有些泛涼。
那才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啊... ...
而就在這時,晴蕊突然著急了起來。
「霞姐,霞姐... ...」
她喊了起來,眾人皆朝著霞姐看過去,只見霞姐忽的一口血吐了出來,接著,雙眼上翻地抽搐倒在了楊二夫人腳上。
楊二夫人被她嚇得差點跳起來,魏嬤嬤卻當先衝上前,用自己胳膊朝著女兒口中塞了過去,「別咬你自己,咬著娘,快咬著娘!」
林老夫人怔了一下,直接叫了人,「去請大夫!」
... ...
等大夫來的時候,霞姐已經醒了過來,大夫看了之後,說她這羊角風症,一時半會是治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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