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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已登上了大太監的船,難道我還能與他在同一條船上沉浮嗎?」
話音落在地上,卻響在鄧如蘊耳中。
原來他這般作想,可林老夫人好似卻同他想的,不太一樣... ...
但這話一掠而過,滕越撥了一把桌上蠟燭,把光線挑亮了幾分。
他神色收了起來,說不提這個了,「我們吃飯,不說這些。」
他又給鄧如蘊夾了菜,這時想到了什麼,忽從懷中掏出了一隻小錦袋來。
那小錦袋只有半個手掌大,在他的手心裡卻襯得越發小巧。
他遞到了她手邊,讓她拆開看看。
鄧如蘊打開一看,竟然是西域樣式的手串,上面似有磨出紋樣的獸骨,還有羽翎和綠石點綴,更有翡翠鑲嵌其中,小小一隻手串竟穿起許多東西,除了精美,只怕也價值不菲。
滕越道,「這串子聽說是強身辟邪的用處,在關外也有祈求商路順達、財源廣進的意思,你可喜歡?不若就留在身邊帶戴著吧?」
此物可不是一般的貴重,但鄧如蘊見他這意思,突然問了一句。
「將軍不會是從韃子那搶來的吧?」
滕越正端起酒盅要喝,聞言嗆了一口。
「不是我搶的,是王復響給我的。韃子來了一趟,總得留下些東西不是?」
鄧如蘊懷疑就是他搶來的,這恐怕還得是個韃子首領的東西。韃子在他手裡吃了敗仗不說,還被他搶了手鍊串子。
她見他說得一本正經,想笑也不好意思笑,但她又憋不住,悶著頭偷笑。
可他卻一把將她撈進了懷中,他把她抱在腿上,圈在懷中,抵著她的額頭問她。
「你是嫌棄這東西?還是笑話我?」
鄧如蘊憋著笑道,「我不嫌棄這東西。」
「那... ...就是笑話我了?」
鄧如蘊再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
滕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鄧如蘊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可他卻忽的不那般笑了,只將目光定在她臉上,將她往懷中緊抱了過來。
他低頭,溫熱的唇落在她笑彎的眼睛上。
男人嗓音微啞,輕輕抵進她耳中。
「蘊娘,想我了嗎?」
... ...
柳明軒夜間要了水,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又要了一次。
翌日,林老夫人醒來就聽說了,等到吃過飯府里走動,見到滕越從柳明軒出來,整個人神采奕奕不說,眉眼之中皆是柔和的笑意。
他上前跟她請安,順帶著還道了一句。
「蘊娘昨日有點累到了,我讓她多歇一會,便沒讓她早起往滄浪閣去。」
林老夫人這裡沒什麼晨昏定省,並不在意這個,只是她悄悄打量著自己兒子的神色。
這會滕越說孔徽他們有事找他,要他先出去一趟。
林老夫人本想多問他兩句話,聞言只好點頭先讓他去了。
不想滕越這一去,到了晚間還沒回來,也沒傳信到家中。
他素來出門都會在家中傳信的,今日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林老夫人和鄧如蘊都有些不安了,林老夫人連著讓人去孔徽和王復響處尋他,也都沒有消息,甚至那兩人也沒在家中。
林老夫人沒再尋,只在滄浪閣來回踱步。
鄧如蘊也睡不下去。
到了半夜時分,滕越突然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第51章
滕越把人放在了外院, 但很快外院的藥用盡,他讓人往內院來尋藥,老夫人的藥庫里主要屯著些名貴的生藥, 成藥易壞、存放不多且不對症,滕越親自回了趟柳明軒。
鄧如蘊只見他身上也儘是血污, 但行走之間尚且如常, 他快步走到她跟前。
「蘊娘這裡有沒有止血治傷的藥, 越多越好,沈言星傷得太重了。」
原來他帶回來的是沈言星。
滕越他們自年前就去城外看過他,卻沒見到人就回來了, 不想他突然這般出現。
鄧如蘊處自然藥品豐富、藥類齊全, 可各個藥的用途皆不相同,她道, 「要不我跟你一道過去吧。」
滕越連連點頭,待到了外院,鄧如蘊一步跨入房中,聞到滔天的血腥之氣扑打而來。
沈言星臉上全被血污遮住了,看不清楚, 但他穿了一身黑色夜行衣躺在那,似是昏厥了過去,血滲在黑衣之中隱沒無色, 但不斷替他剪開衣衫的沈修,卻滿手都是血紅, 兩手不斷地發顫。
「哥, 哥你醒醒!」
鄧如蘊聽滕越提過一次, 沈修是從前沈言星在戰場上撿回來的孩子,無父無母便跟了沈家的姓, 認作了沈言星的義弟。後來沈家失勢,一門都歸到了滕越麾下,沈修才做了滕越的暗衛。
這會林老夫人也趕了過來,把青萱和紫苑都帶了來,這兩人手下比沈修利索得多,鄧如蘊見她們很快幫沈言星把傷口清理了出來,立時用了藥給沈言星止血。
沈言星身上的傷著實不少,有兩處傷在腹部和大腿,幾近致命。但鄧如蘊見他還有好些處傷口處於半癒合,又或者難以癒合被反覆撕扯的狀態,看樣子不只是今晚才同人搏殺至此的。
「這些刀傷陸續傷了月余了。」她不由道。
說完,看到滕越眼睛緩緩閉了起來,他一臉的內疚。
「是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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