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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越看著這兩個他最親近的女人,忽然問了一句話。
「不會是從最開始成婚之時,娘和蘊娘就商量好了吧?」
滕家幫蘊娘從她叔嬸和薛登冠的虎口裡脫出身來,而蘊娘也幫他擋下恩華王府那榮樂縣主的逼婚。
這樁姻緣各取所需,他的目光來回掃在母親和妻子之間。
「是不是一早,你們就商量好了?」
他一下問出了最關鍵的事來。
林明淑和鄧如蘊幾乎是同時開了口。
「不是... ...」
「沒有這樣的事。」
兩人齊聲否認,可滕越卻覺自己仿佛是摸到了真相的邊緣。
他滿臉不信地向著母親和妻子看了過來。
就在這時,唐佐從外院快步趕來。
「將軍,孔將軍讓人送了急信,說黃先生從京城派來的幕僚到了,請您此時過去一敘。」
這一聲打斷了三人之間的膠著。
黃西清派來的幕僚只今日在西安停留一日,明日就要返回京城去。
孔徽早間就跟滕越說好,讓他等著人來一起商議要事,此刻人到了城中,滕越卻陷在了幽潭深淵之內。
他只見母親和妻子都否認了他的問話,而妻子卻只一門心思想跟他和離。
他整個人如同被幾處力道,一起往不同方向撕扯開來一般,他心口又急又痛,卻不得不前去見人。
滕越沒再繼續朝著兩人問下去,卻叫了人來把柳明軒團團圍住,甚至把整個滕府都圍起來
「我回來之前,任何人不許出入。」
林老夫人和鄧如蘊都向他看了過去,他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最後定在了鄧如蘊的眼睛上。
「尤其是夫人,哪兒都不許去!」
他憤憤地盯了她幾息,鄧如蘊只覺他恨不能要把她綁起來,但唐佐這邊還等著他,他沒辦法,只能最後瞥了她一眼,轉身快步而去。
滕越叫人把整個府邸都圍了起來,林明淑見兒子還在發瘋,卻也沒有辦法。
她只能看向鄧如蘊破損的唇,「蘊娘沒事吧?他還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除了咬她,他還能做什麼呢?甚至連咬她,其實也沒捨得真的把她的嘴,咬的血肉模糊... ...
鄧如蘊搖了搖頭,看向他離開的方向,默然無言。
不過門口又來了急促的腳步,滕簫快步跑進了柳明軒中。
「嫂子,你怎麼要走?!」
小姑娘疾步快跑得髮髻都散亂了下來,她一臉的著急如同天塌了一半似得。
「嫂子,你別走,你別走!」
她上前就死死拉住了鄧如蘊,可卻在看到她母親的時候,竟同滕越一樣,問出了同一個問題。
「是不是娘... ...是不是娘趕嫂子離開的?!」
林明淑原本聽見滕越的問話,心頭便覺苦澀難言,不想此刻,滕簫竟也如此問了過來。
她的一雙兒女,第一反應竟然都是她這個做娘的人,在家中作惡。
心口如同被刀割了一般,可林明淑卻笑了。
「你們兄妹既然都說是,那就是。」
她說完,再不欲多看見女兒一眼,直接閉起了眼睛,轉身離開了柳明軒。
庭院樹叢里的枝條,反覆抽打著欄杆,只將自己都抽得遍體鱗傷,綠葉落進。
鄧如蘊無法安慰林老夫人,而滕簫緊緊拉著她的手,一雙眼睛通紅,嗓音沙啞。
「嫂子,嫂子,你不要哥和我了嗎?」
這話直問得鄧如蘊鼻頭酸澀,直衝眼眶。
可所有的事情,早在她「嫁」進滕家的那一刻,就白紙黑字地定了下來。
早就,無可轉圜了。
*
黃府。
更鼓來回敲響了好幾遍,夜幕將整座西安城合攏著密密圍了起來,黑暗遊走在每一片不被燈火照亮的地方。
孔徽緊跟著滕越出了門來。
「遇川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半晌都魂不守舍的,家裡出事了?」
滕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臉色木然地踏出門檻。
孔徽懷疑方才說得事,他都沒真的聽進去,只能又道一遍。
「大太監折騰軍中,又用這個由頭拿捏恩華王府,恩華王府在寧夏的動作越發頻繁,我先前還估摸著半年內會有動靜,眼下看估計就這一兩月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啟程去寧夏?」
滕越如今已經升到了游擊將軍,統兵鎮守寧夏邊陲,有他在寧夏坐鎮,恩華王府縱然要造反,也翻不出太大的浪,不至於禍害了整個寧夏邊鎮的軍民。
所以眼下這形勢,滕越得趕緊過去才行。
可他問來,滕越還是沒回答。
孔徽還要再說什麼,他卻擺了手。
「我先回家了。」
*
柳明軒外。
夜都深了,滕越回來的時候,卻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滕簫。
「你在這做什麼?」他問她。
滕簫眉眼低垂,嗓音啞著。
「我睡不著,我來守著嫂子,我怕她走... ...」
這句話只把滕越說得眼眶熱了起來。
他說「她走不了」,「你回去早些歇下吧。」
但滕簫卻近到他身前來。
「哥,你能不能好好跟嫂子說說,讓她別走!要是沒有嫂子,我只覺得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
這話每一個字都貼在了滕越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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