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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嬤嬤聽了這話,雖覺得這樣的事情就該同老夫人說,可也記著章四姑娘的意思,半句沒同老夫人提及。
她這會,也只告訴了自己的女兒。
她拉著女兒道,這裡面的事,樁樁件件都不能說出口去,「咱們只管吃藥治病就行了。」
羅霞怔怔,又問她,「所以娘是為了章四姑娘,折騰鄧夫人的?」
魏嬤嬤聽了這話,眸光中平添三分仰望。
「只有章四姑娘這樣,似天女一般高貴,又似菩薩一樣慈悲的高門貴女,才該是二爺的正妻。」
但接著她臉色陡然一變,「那姓鄧的契妻是什麼人?若不是老夫人拉她一把,她就要嫁給瞎了眼的老男人做續弦了。她來到滕家還不老老實實的,竟惹得二爺一日一日同她越加親密!」
魏嬤嬤說著,想到這些日的事越發焦慮起來。
她原本想要趁著老夫人不在家,把金州的事弄亂了去,這樣也就把鄧如蘊纏進了同她叔父嬸娘,一窩爛人纏鬥的局面里。等到二爺從寧夏回來,見不到她便也無從同她繼續親密了。
且鄧如蘊娘家諸多爛事,她也正好想要藉此讓鄧如蘊清醒一番,想想自己是受了林老夫人多大恩惠才有好日子過的,從而規矩地和二爺拉開距離。
可魏嬤嬤萬萬沒想到,二爺不知怎麼竟一直留意著她,聽說她娘家出事,巴巴地跑去相幫,只將她護在身側帶了回來。
弄巧成拙了。
魏嬤嬤想到如今的場面,只覺自己對不起章四姑娘的恩情。
「我先前就怕二爺動了心,擔心他之後不肯放那姓鄧的離開怎麼辦?就算那鄧如蘊遵照契約主動消失了,以二爺的性子,只怕把這陝西行省都翻了,也要把她找回來,又怎麼再去迎娶章四姑娘這正兒八經的妻子進門?」
但眼下最糟糕的是,二爺他,只怕是已經動了心了。
往後要怎麼辦,根本不是自己這個老嬤嬤管得了的了。
她只替四姑娘憂心難過,可霞姐卻被這裡面無法言說的事情驚到了,頭痛了起來。
她這一頭痛,只把魏嬤嬤嚇得魂都飛了,「快快,把金丹吃了!」
她連忙扶著女兒把金丹給她餵了進去。
但羅霞卻只搖頭。
「娘為了這金丹的恩情,鬧出這許多事來,可女兒也沒覺得吃了這金丹就好了呀?還不如不吃。」
「你說的這是什麼渾話?你這病,再是神丹妙藥,一時半會也不能好,總要吃個三五年了,娘供得起!且你今日,竟又摔了頭... ...」
她說著,只怕今晚女兒還要發病出事,一面要去尋醫,一面又道,「若是西安府的大夫不成,明日我便跟二爺說了,帶你去河南看病!咱們去河南,你這病,娘無論如何都給你治好!」
*
魏嬤嬤的女兒霞姐犯了病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滕府。
鄧如蘊這才聽聞了此事,秀娘也沒想到,最後那兩個騙子竟然鬧成了這般。
此事連滕越和滕簫兄妹都驚動了。
魏嬤嬤是家裡的老人了,陪在林老夫人身邊幾十年忠心耿耿,而她丈夫,也就是羅霞的父親又是跟著滕老爺死在戰場上的,滕家一向待魏嬤嬤如同自家親眷。
當晚,羅霞的狀況似乎不太穩,魏嬤嬤急著過來求了滕越,「老奴想拿二爺的帖子,去請個可靠的大夫回來。」
滕越二話不說就讓從影去拿了帖子
不過他問了魏嬤嬤一句。
「霞姐是被人打了嗎?什麼人這般囂張?」
只是他這個問題,讓魏嬤嬤如啞巴吃了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總不能告訴滕越,打了霞姐的,正是她找來折騰鄧如蘊的人。
魏嬤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只能打斷了牙和血吞,說是不知什麼街上的混混乾的,就先不必追究了。
鄧如蘊和秀娘也在旁邊,秀娘聽了這話幾乎要笑了。
沒想到一直欺負她們的魏嬤嬤,也有今天。
鄧如蘊對此只暗暗搖了搖頭。
她又能留在滕家多久呢?但願魏嬤嬤以後收斂些吧。
大家彼此相安,過完這兩年,日後人海茫茫,誰還會再見到誰?
... ...
魏嬤嬤這隻鬼手被抓了出來,又作繭自縛,秀娘跟她家姑娘小聲道,「我覺得咱們柳明軒留都乾淨了,姑娘身邊一個小鬼都沒有了。」
鄧如蘊笑了笑,她也這樣想,但晚間洗漱完準備睡下的時候,忽然覺得也未必。
她這床上,只怕還有個小鬼吧?專門把人往旁人懷裡踢的那種。
鄧如蘊今晚說什麼,都要把床上的這隻鬼給鎮住了。
她轉頭就找秀娘尋了四個桃木做的小擺件來,桃木擺件不值錢,但關鍵時刻卻管用。
秀娘告訴她家姑娘。
「姑娘每放一件,就朝著那方向念兩句咒語,保證今晚絕不會有小鬼搗亂。」
鄧如蘊也只能司馬當做活馬醫了,照著秀娘的話練了練咒語,把桃木件擺到床榻四角。
滕越回來的時候,她正在念咒,沒留意他。
他卻側著耳朵聽見她在床邊嘀嘀咕咕。
「南方大仙,鎮壓小鬼,責無旁貸!北方大仙,捉拿小鬼,今夜顯靈... ...」
滕越努力抿了嘴,才沒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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