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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到了床帳間,他也跟了過來。
「將軍也累了嗎?那早點歇吧。」她道。
可他卻褪下衣衫,將她徑直抱了過來。
燈火噼啪響了一聲,他開了口。
「蘊娘,我想要。」
這幾個字像是剛從滾燙的爐火中取出來,燙得鄧如蘊心頭微停。而他圈著她的雙手,連著整條血筋起伏的手臂,都熱如夏鐵。
而他道,「我們有好些日都沒在一起了。」
確實。
從鄧如蘊決定推拒他,與他盡力恢復原來的關係之後,就沒再一起過了。
這會兒他就這樣問了過來,整個帳中都隨著他的話升了溫。
鄧如蘊想到他今日種種行徑,此刻只能點了頭,輕輕道了一聲「好」。
房中燈火未熄,她點頭的時候,映在帳子上的薄影亦跟著顫動。
顫動撥在滕越的心頭,撥著他今日酸麻的心口,滋味又重現了一般。
他把她圈在懷中,低頭替她解開衣帶。
他動作莫名地慢,又或是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鄧如蘊感受得無比清晰,如同放慢了一樣。
燭光將兩人影子俱都映在帳上,他將她上衫的衣帶解開,指下擦著她的鎖骨,將衣衫從她肩頭褪落下來。
房內未熄的燭光與帳中殘留的些微涼氣,一道漫上她的肩頭,而他如炭火一般的雙手也在此時握了過來。
這一晚他同往日又不一樣,既不似先前牛犢一般力氣全開;也不似那次欺騙惹惱了他一樣,摁著她罰她;自也不會那次極其的溫柔,指尖如同細紗流淌划過她身上。
今次他徹底地沉默不言,可手下卻從頭到尾不曾鬆開她,似是要將不相干的空氣都擠盡,一遍一遍地仿佛要同她溶在一起,徹底的將她攫取,彼此之間緊密到無形。
鄧如蘊氣力很快就被榨乾殆盡,可他卻絲毫都沒有鬆懈一點,正身對著她,至密地抵著她不留絲毫空隙。
他就這樣不斷帶著她縱馬在混沌的荒原之上,直到奔馳沒入水澤之間,汗水將她的長髮濕漉貼在肩頸,又在發梢處同他的發纏在一起。
她已經無有任何氣力了,只能由著他掌控信馬由韁,遠處西安府城裡的鐘樓敲響了幾下,她聽不清,近處更夫來回呼喊了幾聲,她也記不得了。
降落未落的雨終是沒有落下,可片片飛雪卻自暗淡的半空中漱漱飄落下來。
不知何時,已將西安城街邊巷坊里高高矮矮的房頂屋檐,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錦緞,在偶然出現的一縷撥雲見月的月光下,閃動著晶瑩的雪色光芒。
西安府的雪夜裡萬籟俱寂。
只有滕府柳明軒里,滕越抱著疲累至熟睡的妻子,輕輕地嘆了一氣。
是真的怕他?是有了旁人?又或者她不能同他真正親近的原因根本不止一個?
滕越不得而知,只在這靜謐的雪夜裡,至少得到她這一時的靠近。
*
翌日,鄧如蘊酸累起身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她問了一句秀娘為何沒叫她,得了秀娘的回應,「是將軍不讓叫的,說是讓姑娘一覺睡到下晌才好。」
鄧如蘊確實搞不清昨晚幾時睡下的,但秀娘又道了一句。
「將軍說昨夜雪大今日路滑,勸姑娘今日別出門了,若是還要出門,同他稟報一聲,他回家來接姑娘出去。」
鄧如蘊聽這話,幾乎能想到他說話時候的模樣了。
他是不是,若不用去上衙,就乾脆從早到晚地,將她放在眼皮底下才能安心?
她本是想與他恢復從前,如今卻全然反了過來,他對她的反應只比先前還要誇張。
鄧如蘊惆悵不已,可巧家裡來了人,不是旁人,正就是林老夫人派回來送信的人。
這一路並不好走,送信的人直道,「小的也晚了兩日的路程,恐怕老夫人這邊,約莫三四日後就要回來了。」
滕簫一聽她娘要回來了,原本明媚的小臉登時就沉落了下來,鄧如蘊的心卻提了幾分。
以滕越同她如今的狀態,讓老夫人看到,她可要如何解釋呢?
她與他之間,顯然已經不能簡單地回到之前了,鄧如蘊不免掩耳盜鈴地想,就算回不去,不讓老夫人看出太多異常也行啊?
不然林老夫人認認真真謀劃好的契約,就算是全都被她弄壞了。
鄧如蘊皺眉深思。
這時又有人上了門來,門房過來通稟,竟然是孫巡檢來了。
鄧如蘊不曉得他這會為何過來,而且並非是來找滕越的,她連忙讓人請了他去外院奉茶,自己換了一身衣裳,照著規矩隔了屏風同他說話。
「不知巡檢今日冒雪上門,所為何事?」
孫巡檢聽見她聲音,雖然隔著屏風,卻依舊清悅如樹上落下的雪。
他輕聲道,「我此番前來,仍是想把慈辛堂賣給夫人,但夫人暫時湊不夠的三百兩先不必一道付上,不若延後半年,半年後夫人手頭寬裕,按息再給不遲。」
他這話一出,屏風另一邊就靜了靜,但沒有立刻開口拒絕。
孫禮心下一安。
今日早間,他正想著昨日門前發生的事情,也正想著她是真的想要盤下他的鋪子,可卻弄得不能再要了,他可惜得不得了。
不想他早飯沒吃飯,前後就有兩撥人上了門來,這兩撥自是沒外人,前腳來的是滕將軍,後腳則是白六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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