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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啞聲,「求您,把阿紜留給我行嗎?」
再是高門朱戶滿庭富貴,也敵不過這樣一顆真心。
楊二夫人還有什麼話能說,她只點頭,反覆地點著頭。
「好,好... ...」
話音落地,沈言星這鞠躬一躬到底。
「多謝您成全!」
下一息,他不由將楊尤紜抱在了懷裡。
剛清醒的姑娘還什麼都沒弄清楚,還是沈言星親吻在她側臉,低聲告訴她。
「你已經和那不相干的人和離了。等你好些,我們擇最好的日子成親!」
和離了,她又可以照著從前的婚約,嫁給她的星哥了。
楊尤紜倚在沈言星肩頭,滾燙的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鄧如蘊也落下了簌簌的眼淚,她站在門口不斷摸著自己停不下來的眼淚,哽咽著嗓音。
「屋裡怎麼下雨了?」
白春甫聽見這句心下一片酸軟,他拿出帕子給她遞去,卻見有人已用自己的袖口替她擦了眼淚。
「好呆,屋裡怎麼可能下雨?」滕越眼眶也微微發熱。
「那還難不成,是我哭了?」她小聲。
可這話房內外的眾人都聽見了,不禁有人抽泣著笑出聲來。
滕越則開了口。
「因為今日能有這般的圓滿,全都是你的功勞。」
「啊?」鄧如蘊哪裡還領這麼大的功?
可白春甫卻也難得地贊成了滕越,朝她看過來。
「確實如此,沒有你,我們不可能站在這兒。」
楊二夫人走了過來,上前拉住了鄧如蘊的手。
「對對對,我這個做娘的真是一點用都沒有,要不是小祖宗你發現了紜兒的事,紜兒只怕根本熬不過昨晚。」
紅葉也道正是,她甚至想給鄧如蘊磕頭。
鄧如蘊連忙扶了她,她道,「夫人不顧危險,幾番進出王府救人,這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她這話說得,鄧如蘊心虛地看了滕越一眼,他聽了果然抿唇朝她看了過來,鄧如蘊心道闖王府的各種細節,求求紅葉可別再說了,好在紅葉沒再說,而滕越也沒有當著眾人多言,只在袖子下面,捏了她的手。
楊尤紜這才弄明白了自己到底是被誰救了下來,也想要下床給鄧如蘊行禮。
鄧如蘊趕緊上前止住了她,「你得靜養,你可不能亂動!」
不過沈言星替她也替自己,上前給鄧如蘊深行一禮。
「我和阿紜二人性命,皆是夫人所救,往後夫人但有差遣,沈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他說著,沈修也上了前來。
「我跟哥一樣!」
所有人都聚在她身邊,所有人都向她看了過來,在他們眼裡,鄧如蘊仿佛看到了夏夜漫天的星光,皆為她而亮。
她愣了愣,覺得自己似乎也沒他們說的那般好。
其實最開始,她站在王府高高的院牆之下,也曾打過退堂鼓... ...
但這會,她臉都有點熱起來了,她連道當不得。
「平心而論,我只是想跟二夫人要點錢而已。」
話音落地,房中一頓,下一息都不由笑出了聲來。
屋檐角角上停著的一排黃雀,被笑聲驚得撲棱起了翅膀,院中春風吹得綠枝搖曳。
楊二夫人禁不住上前拍了她的手,「你可真是個小祖宗... ...」
滕越則乾脆笑聲提議。
「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不若放些響亮的炮仗來,徹底把那些污糟都沖走,往後這宅子和裡面的人,就只剩喜慶的日子了。」
他這話出口,眾人都道好,沈修更是道。
「這宅子本就是給哥和紜姐當年成婚用的,我當時買了好多炮仗,都放在後面,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他說著,招呼著人手往後院去搬炮仗來。
鄧如蘊才曉得,原來這宅院本就是他們最初要成婚立府的宅邸。
陰差陽錯地耽擱了兩三年,一切終於還是回到了原點。
能這般囫圇回到原點,已經是上天的垂簾... ...
沈修和一眾侍衛親兵們,把炮仗全都搬了過來,試放了一個,仍舊響亮不減當年。
沈修高興壞了,把這些他買來的炮仗給所有人都分了來,還道,「我應該再買些來,響它個三天三夜!」
他將自己腳下的炮引了起來,又跑到白春甫身邊,幫白六爺點了手裡挑著的炮。
滕越塞了一掛到鄧如蘊手中,「怕嗎?」
鄧如蘊剛想說有點怕,誰知道這陳年舊炮可靠不可靠?
但滕越卻自問自答,「連王府都敢偷偷進出好幾次,想來這點炮仗對於蘊娘來說,不算什麼。」
鄧如蘊:「... ...」
他怎麼還記得啊?
但他已從後攬著她,握著她的手,把竹竿上的炮仗點了起來。
她這炮噼里啪啦地,和白春甫手裡挑著的炸在了一起,後者看見滕越站在她身後握著她的手放炮,眸色微定,但又在她驚怕地縮著腦袋笑著朝他看過來的時候,也跟她笑看了回去。
炮仗驚飛了整個庭院裡的鳥。
沈家庭院如同過年一般,眾人齊聚於此,在一個平庸的日子裡,硬是將喜氣從地縫牆角都炸了出來。
院中炮光此起彼伏,聲音交錯著響做了一團,連楊尤紜都忍不住由沈言星抱著,從窗下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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