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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只在旁焦慮不安,楊二夫人卻萬分好奇,到底是什麼貴客,能讓白家這般迎接,白春甫見了這麼久。
那一定是哪位從京中來的高門顯貴吧?
她從窗口白家門前看去,只見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身量不高的少年,衣裳穿得也是平平,有人叫他玉蘊堂的東家。
什麼玉蘊堂的東家,她不知道,但楊二夫人定睛往那人臉上看去,只覺這張臉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恰巧,這人沒同門前那些人多說什麼,就往馬車停著的路上走了過來。
人越走越近,近到馬車旁的時候,楊二夫人驀然見她抬頭往自己這邊看來,四目相對的瞬間,楊二夫人一下認出了白家的貴客。
這不是滕越那小契妻?怎麼,怎麼白家的貴客會是她?她看花眼了嗎?!
鄧如蘊也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楊二夫人,不免挑了挑眉。
車裡的楊尤綾卻叫著母親快往白家去,「娘在看什麼,六哥還等著咱們!」
楊二夫人被她扯到,不得不收回目光。
而鄧如蘊也無意同她多言,帶著秀娘離開了去。
只是楊二夫人母女遞上帖子,奉上給大長公主的重禮,確實見到了白春甫。
卻見這位白六公子神色不知為何有些落寞,神思不屬,似乎也並不想有什麼言語,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讓人將母女二人送了出來。
楊尤綾只覺見到了白六哥,還高興得不得了。
但楊二夫人心中卻翻江倒海起來。
這位大長公主的嫡子,見她們母女用了一盞茶的工夫,但先前見那滕越的小契妻,卻足足花了一個多時辰。
她驚疑不定,女兒卻只問她。
「娘,咱們的花宴帖子送了過去,你說白六哥會來嗎?」
楊二夫人也不知道,她只覺得她在白家遇見了那姓鄧的窮丫頭的事情,實在太玄乎了,難不成是她丫頭氣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走了眼?
她想著,讓女兒去綢緞莊裡看料子吃茶,自己則叫了車夫。
「去滕家,不,去那什麼玉蘊堂。」
車夫還不知玉蘊堂在何處,打聽了一下才知曉,這便駕車帶著楊二夫人去了。
不想還沒到玉蘊堂門口,就見到了鄧如蘊。
她還穿著方才從白家出來時的衣裳,楊二夫人這次再沒看錯,她乾脆下了車來,叫住了鄧如蘊。
「真的是你這丫頭?!」
鄧如蘊沒想到她還追了過來,挑了眉。
「怎麼?您不是要登白六爺的門嗎?這麼快就出來了?」
她這話簡直精準戳到了楊二夫人的疑痛之處,楊二夫人臉色都變了。
她只見鄧如蘊巴上了白家氣焰囂張,氣道。
「你怎麼有臉說的?你偷偷摸摸上外男的門,滕越怎麼娶了你做妻?」
她這話出口,鄧如蘊可就笑了。
「二夫人不是說我不是將軍的妻嗎?我既然不是,為何不能同旁人往來?」
這話直把楊二夫人噎得難受,秀娘在旁更是道。
「沒見過這樣追著討人嫌的。」
楊二夫人自認也是西安府的貴婦人,還同秦王府結了姻親,女兒說不定往後要做王妃的,還沒有人這樣跟她說話。
偏這姓鄧的丫頭幾次三番地把她氣得仰倒。
「白家人見了你,你還真以為自己能入得那等高門大戶的眼?我勸你老實點,莫要在這西安上躥下跳,西安府的高門大戶不是你能走得動的,沒得折損了你自己。」她氣道。
秀娘聞言要跳起來同她吵,可鄧如蘊去拉了秀娘,只看著楊二夫人惱怒,全然不生半分氣,反而笑著道。
「我這什麼藥都有,要不我送您一副藥吧?我看您病得有點不輕。」
楊二夫人聽她莫名來了這麼一句,愣了一下。
「我有什麼病?」
鄧如蘊歪頭朝她看去,「您有眼疾,您不知道嗎?」
「眼疾?我能有什麼眼疾?」
楊二夫人驚疑,聽見鄧如蘊瞧著她的眼睛,悠悠開了口。
「您不知道嗎?勢利眼呀。」
這話一出,秀娘當先笑出了聲。
楊二夫人反而定了一下,臉色都白了起來。
「你說誰勢利眼?你自己出身低,沒教養,還怪旁人看不上你!」
她絕不肯承認自己是勢利眼,只道。
「這世道本就如此,沒有人不往上看,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只有交結貴人才有出路,貴人幫你,旁人才能敬你,是你自己不懂!」
鄧如蘊見她死活不肯承認,氣得臉色青白不定,越發笑了。
「好的,那我以後就叫您俊傑?」
她說著想起了什麼,「對了俊傑,上次我們打賭你可輸了的,那聲祖宗還沒叫呢,我都替你記著,俊傑。」
她幾句話說下來,莫說秀娘笑得喘不過氣,連給楊二夫人駕車的楊家車夫,也死死捂著自己的嘴,才沒笑出聲來。
楊二夫人本想教訓鄧如蘊幾句,不想她這嘴皮子,根本說不過鄧如蘊。
她再說下去,也是自找難堪,楊二夫人氣得胸口又疼了起來。
但她還是說自己不是勢利眼,「是這世道本就是這樣,我都只是順勢而為!」
她說完,匆促上了馬車,叫了車夫不許再笑,「再笑打斷你的腿,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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