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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把她強行帶到了寧夏來,又可巧經了這一番,她才不會對他有什麼好臉色。
他坐起身來,問王復響,「你從哪看出來的?」
王復響喝得兩眼冒金星,這會隔著滿眼的金星看向滕越,只覺滕越好似回到了幾年前的金州,還是個初露頭角的小將模樣。
他道,「我還要看嗎?只說弟妹那麼多年前,就跟在你身邊,我們這些人哪有這等待遇?」
他這話說得滕越更加迷糊,滕越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這是沒少喝啊?蘊娘和我在金州未曾見過,哪有身邊一說?」
或者說,蘊娘說她只在街上見他戰勝而回、打馬而過,而他卻是根本未曾見過她的。
然而王復響卻抬手朝他指了過來。
酒氣薰染之中,他忽的一笑。
「嘿,那是弟妹騙你呢!我都想起來了,她那會就跟在你身後,躲在你營里,我還以為是混進來的細作,還想抓她來著... ...但是人家小姑娘那個年歲,可不就是春心萌動的時候,只是想看看她喜歡的人罷了。」
他說著,見滕越整個人定在了那,醉醺醺地上前晃了晃滕越肩膀。
但滕越卻忽的站了起來,反手抓住他的手臂。
他的力道大的驚人,饒是王復響這等鐵漢也有些吃痛。
他直攥王復響的手臂,把孔徽和沈言星都嚇了一跳,還以為兩人要打了起來。
而他只問,「你這莽廝,說得都是真的?!」
王復響被他攥得有點不高興了。
「我雖莽,說得話都是真話,我若有半句虛言騙你,就讓我死在韃子手裡!」
他發了毒誓,孔徽趕忙上來打他的嘴,讓他不要亂說。
但三人卻見滕越眸色顫動了起來,他方才的酒意仿佛一褪而盡,整個人仿佛驟然驚醒的山豹。
他一下鬆開了王復響,轉身就向小河對岸快步而去。
孔徽和沈言星對了個驚詫的眼神,兩人都向著王復響看過去。
「你這廝跟他說什麼了?」
但酒意又上了頭,王復響發懵地撓了撓腦袋。
「我剛才,說什麼了?」
... ...
鄧如蘊頗費了些工夫,才從僕從處,找來了兩顆解酒丸。
她這會拿著解酒丸就要往花園裡去,不管怎麼樣,先讓王將軍解了酒再說。
要不然,她只怕他,把她的「秘密」也一股腦都倒出來了!
鄧如蘊不由心急,快步還不夠,直接提著裙子小跑了起來。
誰料還沒轉進花園裡,她突然看見一人從門口出現。
男人挺拔的身形尤其地顯眼,哪怕在黑夜之中,幽光之下,他那可擋萬千軍馬的身姿,也不會讓鄧如蘊有絲毫地錯認。
此刻,他一步從門洞外面跨了進來。
安靜無人的小道上,他在看到鄧如蘊的一瞬間,眼眸倏然一亮,又仿佛向她射出了兩支急箭,直直射到她腳下,將她釘在了這裡。
鄧如蘊的心頭忽的警鈴大作,她本就因著急切而快跳的心頭,此刻好似萬馬奔騰。
她只見男人大步朝她奔來,似乎要一步奔到她臉前的時候,她腳下頓住,下意識地就往後倒撤了回去。
而她剛撤了兩步,他就厲聲叫住了她。
「鄧蘊娘!你去哪?」
鄧如蘊直被他叫得倒吸冷氣,有那麼一瞬,她恨不能拔腿就跑。
但她腳下還沒從驚怕的泥淖里拔出來,男人已一個箭步直衝到了她身前。
鄧如蘊的後背都貼到了牆上,而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細弱的手腕在他的掌心裡根本不堪一握,鄧如蘊只覺他要把她的手腕握斷了,而他只問。
「你知道王復響方才,跟我說了什麼話嗎?」
鄧如蘊聽見「王復響」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方才還懸著的心,登時墜了大半下去。
她臉色驚慌不已,牆邊的氣死風燈更把她照得唇色泛白。
滕越見她這模樣,直問。
「所以,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什麼?!」
鄧如蘊聞言連連搖頭,「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矢口否認,可她越是掩飾否認,滕越越發覺她口中所言全部都是反話。
他把人攥在手裡,看著她那雙不老實的小柳葉眉,慌張地凝成一個團,而柳葉眉下,她眼中眸光來回抖動。
滕越在她這神情里,幾乎看到了答案。
就在這時,連接小道的門口,有人突然跑了過來,正是王復響。
他方才被孔徽和沈言星問得發懵,但轉瞬,他一下子想了起來。
他什麼都想起來了,但想起來的瞬間,一把打在了自己嘴上。
這會他見滕越衝出去,他連忙也跟了出去,轉過門洞,一眼看見了鄧如蘊,直道。
「對不起弟妹,我喝了酒就胡言亂語,把你讓我保守的秘密,都說出來了!」
他哀嚎一聲,苦惱不已。
而鄧如蘊本就不知要如何應對滕越了,再聽王復響這話,懸著的心死了個徹底。
這莽廝不光把她的「秘密」都說了,還把她讓他保守這秘密這件事本身,也當著滕越的面說了出來。
鄧如蘊看到男人眼中仿佛有了火苗,這火苗近乎燒在了她身上。
鄧如蘊乾脆閉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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