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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桑寧心中清楚,卜立不想讓這件事外泄,估計就是怕東家會在外頭想辦法找人進牢中殺他滅口,又或者對他心上人不利。可若將那人抓住,他自是無法再下令。
卜立沉默下來,沒有再說什麼。
魯深元一揮手,叫人將他帶回大牢中。等卜立被帶走,王硯辭便道:「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去明兆典當行將其東家捉拿歸案,好好審上一番。」
這件事到了這一步,魯深元也算是鬆了口氣。這真兇確認,不過是抓人的事罷了。只不過他瞥了眼刑部侍郎,卻見刑部侍郎的臉色不大好。魯深元假裝沒看到,只回答王硯辭道:「王大人說的是,還請吳大人即刻差衙役去抓人才是。」
吳侍郎聽了這話,鐵青著一張臉正要說什麼,就聽見外頭腳步匆匆,有大理寺的衙役滿臉慌張從外頭進來,說道:「不好了大人!卜立方才自盡了!」
「什麼?!」魯深元大怒,「方才不還好好的,怎麼就自盡了?!」
衙役回答道:「方才我們押送他回大牢,結果沒想到剛一進牢中,他就突然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中毒身亡了。」
吳侍郎也怒:「你們沒有事先搜身嗎?!」
「搜過了。」衙役只覺得冤枉,「身上絕無夾帶,是他藏在牙縫中的。」
「牙縫中藏毒……」柳桑寧只覺得渾身打了個激靈,「看來他這是隨時準備好要去死。」
說完這句,她忽然意識到什麼,趕緊說道:「糟了!快讓衙役去典當行拿人,否則那東家要跑了!」
第59章 皇帝的賞賜
魯深元等人也反應過來,立即叫衙役快馬加鞭趕去明兆典當行拿人。
做典當這行的東家,一般都是前頭的屋子做典當的活計,後頭的屋子就是自家宅院。畢竟典當行與旁的鋪子做的生意不同,它的特殊性讓東家必須時時刻刻自己也能盯著。
況且明兆典當行並不是一個小典當鋪,他們東家齊遠山也算得上是長安城裡說得上名號的商賈,刑部的衙役也是知曉在何處的。
柳桑寧則與王硯辭在大理寺的偏房裡等著,只等他們將人抓回來。
坐在椅子上的柳桑寧抓著扶手的手有些抖,她覺得自己還是大意了,原以為她看破了他有在意的愛人,便能拿捏此點用來破案。可她沒想到,這卜立也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方才柳桑寧在那衙役要走時還叫住他問了一嘴,問他卜立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那衙役回答得很快:「他突然大喊了一聲「我什麼也不會說」。」
吼完這句話,他才服毒自盡。
柳桑寧就什麼都明白了。
他既不願意得罪官府的人,叫他們去捉拿自己心愛之人。又不願被東家知曉他出賣了他,估摸著也是為了防止東家對付他心愛之人。於是他說完後讓自己死在大理寺牢獄中,並且還是服毒自盡,好讓東家聽見消息時,誤以為他是什麼都沒說就自盡了。
他這般舉動,只怕是那牢獄中有東家的眼線。
想到這裡,她不免打了個激靈。王硯辭感覺到身邊人情緒的變化,他扭頭看去,就見柳桑寧擰著眉頭,一臉嚴肅,眼中似還有些害怕。
他將邊几上的茶杯朝柳桑寧的方向推了推,開口道:「喝口茶,靜靜心。」
柳桑寧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從深淵裡突然拉出來一般,她回過神來,撇頭看向王硯辭,在他的目光下,就真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真覺得喝完後,自己的心像是定了不少。
等她將一杯飲盡,茶杯重新放置在邊几上時,王硯辭才又開口問道:「方才在擔心什麼?」
其實他想問的是在害怕什麼,不過柳桑寧向來也是個要強的,只怕是不願叫人瞧出她的脆弱。於是王硯辭話到嘴邊還是換了個措辭。
柳桑寧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我只是在想,若卜立的東家真的在牢獄中有眼線,那……那名眼線是什麼時候放進來的?他又為何要在大理寺中放眼線?除了大理寺,旁的官部也有嗎?刑部呢?」
頓了下,她喉嚨有些艱澀道:「鴻臚寺呢?」
她不敢想,鴻臚寺若是混進了這樣的內奸,將來若是出現了雍番的事,會不會小事也變大事。大雍與番邦國的往來看似大雍壓了一頭。可柳桑寧也曾從父親還有摩羅大師甚至於其他人的隻言片語里明白了一個理兒,與番邦之交要慎之又慎,因為一不小心就會釀成戰事。
如今大雍與各番邦國還能維繫和平,是因為大雍這些年來也十分小心處置與番邦國有關的各項事宜。只要不是利益衝突過大,番邦國也不會想要再大動干戈。
可誰也無法保證,是不是所有番邦的上位者都這般想。縱觀歷史長河,總會有那麼幾個「不安於室」的番邦皇室之人。
王硯辭卻只淡淡道:「大理寺的牢飯都是與附近的小館合作,每日小館的人會將牢飯送來。今日來送飯的人,是個面生的,說是原來那個病了,他來頂一天活兒。」
柳桑寧一愣:「你是說,大理寺里的那個眼線,是送膳的那個人?」
王硯辭輕「嗯」了一聲,柳桑寧頓時鬆了口氣,她還以為背後之人能如此手眼通天,還能在朝廷衙門裡塞人。不過鬆懈下來後,她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你是如何知曉的?」
王硯辭輕笑:「就在你沉思的時候,我讓長伍去打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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