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灑掃完,她便回了像胥科的工房。
柳桑寧走後沒多久,王硯辭從外面進來,剛在書案前站定,幾乎第一時間就發現自己書桌上的紙被人動過。
他先是掃了一眼,隨即想到什麼,立即拿起來,從空白紙當中找到了那張有圖案的紙。
王硯辭眉頭緊皺,昨日他出門匆忙,這張紙還沒來得及收起來,被他隨手放在了空白紙堆里。本以為這些紙張不會有人注意,沒想到居然被人動過。
長伍也發現王硯辭臉色有些不對,剛好說話,就聽到王硯辭低沉著聲音說道:「去查查,昨日我們走後到今日,有誰來過這裡。」
長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馬應下,轉身離去。
王硯辭擰著眉坐在書案前,捏著摺扇的手不斷地摩挲著摺扇的扇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長伍就從外頭返回來。
他大步走到王硯辭身側,彎腰小聲說道:「少爺,只有柳娘子來過。」
王硯辭聽到這個答案卻並沒有覺得驚訝,顯然是心中已經有數。每日會來替他灑掃工房的人,便只有柳桑寧。
「或許,她只是好心替我整理書案,並未發現什麼。」王硯辭低喃了一句。
長伍聽到了王硯辭的話,又瞧了眼他面前的圖樣,忽然間就明白過來。他臉色也微微有些難看起來,問道:「萬一不是呢?柳娘子會不會察覺出了什麼?」
王硯辭當下察覺自己竟有些抗拒這個答案。若是柳桑寧真的從這幅圖上察覺出了什麼,或者是她明白這幅圖的來源……事情就變得危險複雜起來了。
見王硯辭抿著唇不說話,長伍一拍腦門道:「少爺,若是柳娘子看出這畫有什麼蹊蹺,豈不是也能從她身上尋找到一些線索?沒準能幫助少爺查到那人的蛛絲馬跡。」
王硯辭神色一頓。
長伍繼續說道:「若柳娘子不懂,只是察覺到了少爺的異樣,那……咱們要除掉她嗎?」
「暫且按兵不動,看看她後續有沒有什麼動靜。」王硯辭幾乎是立馬否定了長伍的建議。
長伍眼珠子滴溜轉了一圈,提議道:「少爺,不若你將柳娘子提到身邊來,讓她來做筆撰。這樣人在咱們自己眼皮子底下,她就算是察覺出什麼想要繼續往深了挖,咱們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讓她待在自己身邊……
王硯辭眉眼一動,原本他是想等三月之期的考核結束後,再做這件事。但眼下看來,不得不提前做了。
於是他起身往外走,嘴上道:「走,去跟徐司丞打聲招呼。」
要從徐盡歡管理的像胥科調遣人到自己身邊。即便王硯辭是徐盡歡的上峰,那也不能一聲不吭就將人提走。
徐盡歡得知王硯辭的來意,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是合理。據他所知,柳桑寧的翻譯能力是這批實習像胥中最強的。王硯辭還要人做筆撰,老像胥們要承擔像胥科大部分的活計,自然是不好去他們當中挑的。但跟在王硯辭身邊做事,自然也不能是個沒什麼能力的愣頭青。畢竟王硯辭偶爾要處理的,都是些涉及幾國的複雜外交之事。
「既是要將柳像胥調到王大人身邊,那下官隨王大人走一趟吧。」短短時間內,徐盡歡腦子裡卻想了許多,「當著大傢伙兒的面兒直接說,好過大家在私底下胡亂猜測。這不過是一次最常見不過的調動,咱們還是莫要讓底下人覺得不同尋常為好。」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畢竟,如今三月之期的考核迫在眉睫了。」
王硯辭明白他的意思,若不是今日這齣意外,他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做這樣的人事調動。於是他頷首,兩人便一同往像胥科方向走。
等到了實習像胥工房門外,便聽見裡頭傳來男子的驚呼聲:「柳像胥,你竟還精通天竹語?!那你豈不是精通四門胡語了?!」
這聲音震耳欲聾,可見當事人的震驚程度。
接著便是柳桑寧的聲音傳來:「還好啦,還好……」
見她謙虛,其他人便越發覺得她厲害得過頭了。也有人忍不住問:「柳像胥,你究竟是如何能做到學習這麼多門胡語的?」
柳桑寧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好像跟著摩羅大師就學會了。她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不確定地回答:「可能多看不同番邦國的佛經?藥理典籍?或者戲文話本子?」
「啊?」大家一臉懵逼。
徐盡歡聽得忍不住輕笑一聲,一瞥眼,便見王硯辭竟也眼中溢出了些許笑意。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等王硯辭邁步後,才立馬跟上。
兩人一進工房,便瞧見幾乎所有的實習像胥都圍在了柳桑寧工位邊,見王硯辭與徐盡歡進來,立馬做鳥獸狀散開。大家都有一種摸魚被抓包的感覺,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等著上峰訓斥他們。
但王硯辭沒有訓斥,徐盡歡也沒有。徐盡歡反倒是微笑著宣布了一個消息。
他說道:「今日我與王大人前來,是要從咱們實習像胥中調遣一人去王大人身邊做筆撰。筆撰一職,雖不是什麼重要的職務,可卻也需要十分上心,能幫王大人分憂。」
聽到徐盡歡這麼說,大家一個個挺直了脊背,一雙眼睛緊盯在王硯辭身上,都渴望著他能選自己。能去王大人身邊,跟著王大人做事,這是多麼難能可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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