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頁
王硯辭也無需與柳桑寧多做解釋,就好像他們兩人不用說也能懂對方腦子裡在想什麼,根本用不著「解釋」這一步。王硯辭道:「看來咱們二人是想到一處去了。」
柳桑寧點頭說道:「今日在廂房裡,她一雙眼睛幾乎都快黏到你身上去了,眼眸含笑看著你,分明是想吸引你的注意,想要讓你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她若是真有心要同四皇子離開,又怎會背著四皇子還想招攬其他的恩客?若是被四皇子知道她有二心,還會樂意帶她走嗎?她這般做就是自掘墳墓,我那時便覺得,她大約是不想走的。四皇子說要帶她們走,她們應下也不過是哄一哄四皇子罷了。」
畢竟在這種地方生存,誰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只要是能將恩客哄高興,多多地給些銀錢,她們就算是掙著了。
柳桑寧覺得自己是在闡述事實,可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說這話的時候她語氣里難免透出幾分不滿,還有三分酸澀。這樣的柳桑寧王硯辭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多看了幾眼。只見她眼裡都流露出幾分不屑,王硯辭嘴角的笑意差點沒壓住。
但柳桑寧並沒有注意到王硯辭的神色,只繼續道:「而且我故意詐她,說是她攛掇四皇子去竇家樓的時候,她下意識說的是「不是我引他去的」,可若真的與她無關,一般人都會說「我沒有引他去」。聽起來好像是一個意思,但仔細琢磨一下,便發覺這兩句話的差別很大。」
柳桑寧漸入佳境,分析得頭頭是道。
「不是我引他去的,這句話的重點是「不是我」,不是她那約莫就是有旁人了,說明她是知曉此事的。若是她說我沒有,那才是否認她沒有做這件事,也不知道這件事。」
柳桑寧說完覺得自己說得好像有些繞,又見王硯辭沒有吭聲,擔心他沒有聽明白,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想要再多解釋幾句,王硯辭卻開了口:「我猜,她們嘴裡說的那位與四皇子飲酒的恩客是存在的,也的確是那位恩客提了竇家樓。但四皇子沒有在次日立即前往竇家樓,很有可能是那日喝得有了醉意,醒來後便將此事拋到了腦後。一件被拋到腦後的事,又是怎麼會被他突然記起來的呢?」
王硯辭看向柳桑寧,似乎是在等她回答。她也沒有叫他失望,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就開口:「你的意思是,是素香,不,或許是她們三人重提此事?她們想讓四皇子去竇家樓。」
說完這句,柳桑寧又突然否認:「不,或許並不是想讓他去竇家樓,而只是想讓他出蘭金坊,到外面去而已。」
說到這裡,柳桑寧沉思了起來。
馬車眼瞧著前方便要到竇家樓了,柳桑寧突然道:「不去竇家樓了,咱們去京兆府瞧一眼馬!」
第103章 看馬
等柳桑寧與王硯辭趕到京兆府時,正遇上琉璃國的人在糾纏京兆府尹。
「赤鳶可是我們四皇子的戰馬,你們怎能拘在這裡?!」為首的是琉璃國的一位校尉,姓丁,乃是琉璃國四皇子身邊親近的將士,聽說和四皇子母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親戚關係,是以這次才能列入使臣名單,陪同四皇子一道來長安。
丁校尉此刻爭得面紅耳赤:「莫不是你們京兆府想昧了我們四皇子的汗血寶馬不成?!」
京兆府尹被丁校尉煩得不行,可礙著對方是使臣不好呵斥,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壓著性子,解釋道:「丁校尉,不是我們京兆府不歸還四皇子的馬,而是此刻案子還未破,這馬也是重要的證物,暫且不能交還給你們。等案子破了,自會還的。」
可丁校尉卻懶得聽他這些道理,只道:「我管你們如何破案,今日我就只要回我們琉璃國的戰馬!此事就算讓皇帝知曉了,咱們也是占理的!」
「丁校尉。」王硯辭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幾人齊齊往後看去,便見王硯辭同柳桑寧一起朝他們走來。王硯辭臉上帶著淡淡地若有似無的笑意,一雙眼尾微挑的美目就這麼直直地看向丁校尉,竟看得丁校尉不由抿了唇,一時半會兒沒有再開口。
王硯辭在丁校尉不遠處站定,道:「丁校尉這兒來要赤鳶,可是四皇子授意?」
丁校尉啞然,垂在身側的手收緊了些,方才那氣勢凌人的模樣也收斂了不少。他吞了下口水,面上卻不肯讓自己退縮半分,只硬邦邦道:「此事何須四皇子授意?我乃四皇子屬下,自是要替四皇子分憂的。區區小事還要勞煩四皇子親自吩咐,那我們又有何用?」
他這話說得頗為心虛,京兆府尹這下心裡也明白了,這位丁校尉是自作主張過來討要戰馬,為的是去四皇子跟前討個好,根本就不是四皇子惦記寶駒叫他來的。
「原是丁校尉的意思。」王硯辭看著丁校尉,嘴裡的話說得頗有深意,「我還道四皇子怎突然就變了主意,看來只是誤會一場。」
王硯辭並沒有說四皇子的主意是什麼,他說得模稜兩可。可聽在丁校尉的耳朵里卻自然讓他理解成了四皇子曾與王硯辭說過,這寶駒暫時放在京兆府讓他們作為證物收留。
丁校尉當即就臉色有些不大好起來,心中又有些害怕這些大雍人會將此事捅到四皇子跟前去。他今日不過是見四皇子出了事,在客棧里一直心情不好,才想著替四皇子將赤鳶接回去,哄四皇子高興。
可若是四皇子早就與王硯辭等人說好了將赤鳶留在此地,那他就是違背了四皇子的意思,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