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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桑寧發了愁,兩個丫鬟也跟著發愁。
可等到次日,兩個丫鬟進來伺候洗漱時,卻發現自己姑娘竟撅著屁股翻箱倒櫃的找什麼,驚得她們連忙上前。
「姑娘這是什麼東西不見了?」
柳桑寧擺手:「不是不是,我在找我前兩年穿過的那套男裝。」
兩年前她一時興起,買了套男裝換上出門玩了一趟。只是過了把男子癮後又覺無趣,便叫映紅收了起來。
「不在這處。」映紅想起來,三兩下就將衣裳找了出來遞給柳桑寧,「姑娘找它做甚?」
柳桑寧一邊說一邊開始換衣裳:「我想好了,如今我反正在禁足,吃喝也都在自個兒房中,我若是不在屋內,父親也不會知曉。我不如換了男裝去靜安寺待幾天,等解禁再回來,然後再光明正大返回靜安寺。如此一來,我這幾日便都不會浪費。」
她主意已定,映紅和春濃也是勸不動她的。只是這回柳桑寧不敢再跳牆,她怕一不小心摔傷了手腳影響她考官。於是兩個丫鬟替她打掩護,護送她從側門出去。
眼見著快到側門,一聲暴喝從後頭傳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
兩個丫鬟嚇得當即就跪下:「見過郎主。」
柳桑寧面露苦色,不情不願地轉過身去,低著頭不說話。心裡頭卻在想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父親今日怎麼會也來側門了。
柳青行一看柳桑寧的打扮,火氣就直衝雲霄,差點沒一口氣厥過去。他指著柳桑寧的手都有些氣得發抖:「你你你……你這個豎子!我讓你禁足思過,你打扮成這般不倫不類是要去哪?!你從小頑劣,我竟不知你頑劣至此!我柳青行一生恪守禮規,竟生出你這麼個沒有規矩的女兒!」
他罵得臉都紅了,對身旁長隨說道:「你去回朱先生,就說今日我無法赴約了。」
隨後又看向柳桑寧:「我今日就算不赴舊友之約,也要好好管教管教你!隨我去明思堂!」
兩個丫鬟臉色一白,紛紛看向柳桑寧,眼裡急得眼淚都掉出來。
柳桑寧抿著嘴,二話沒說跟了上去。
明思堂是柳府懲罰有過錯之人的地方,當初柳青行覺得自己會有許多兒子,便特意留了間屋子作為懲戒之所,若有兒子犯錯,便來此屋審判。可後來他一個兒子也沒生出來,只得了一嫡一庶兩個女兒,這裡也就成了懲戒女兒的地方了。
只是嫡女柳含章溫婉端莊甚少惹禍,來這兒的常客便只有柳桑寧。
柳桑寧一進明思堂,就有人在堂中備了軟蒲,她熟練地跪了上去。柳青行轉身一聲怒喝地「跪下」就這麼成了啞炮,憋在了嗓子裡。
這便讓他越發生氣,將柳桑寧好一頓罵,罵得唾沫橫飛,好似有天大的仇一般。
柳桑寧卻只是倔強地抿著嘴跪在那裡,跪得筆直,臉上沒有絲毫知錯的表情。柳青行看到她這副模樣就來氣,指著她道:「你擺出這副模樣給誰看?!你莫非還不認錯?!」
柳桑寧看向前方,開口道:「父親不問緣由便劈頭蓋臉將女兒臭罵一頓,在父親心裡已經篤定女兒定是要干丟人現眼之事,那女兒認不認錯又有何干係?反正在父親眼裡,女兒向來上不得台面,你也不喜我這個女兒。」
溫氏趕到時,便正巧聽到柳桑寧說這番話。
溫氏趕緊朝柳青行走去,路過柳桑寧時,用眼神示意她莫要與父親頂嘴。等到了柳青行身邊,便是柔聲勸阻,叫他教導女兒也得和氣些,不用如此大動干戈。
溫氏道:「阿寧是么女,我與她小娘便也就多疼愛她一些。女兒家嬌養,不似兒郎隨便就能喊打喊罵的。阿寧從小就聰明伶俐,比旁的孩子都要機靈聰慧許多,你只要與她好好說道理,她能明白郎君做父親的苦心的。」
「什麼聰慧,我看她就是自恃有點小聰明,便目無尊長,肆意妄為!」柳青行正在氣頭上,也聽不進勸,「像她這般,今日不好好管教,遲早一日會辱我柳家門楣!來人,上家法!」
溫氏臉色大變:「郎君,何至於動家法?阿寧女兒家受不住的呀!」
柳桑寧心中如刀割般,她從小就知道父親不喜歡自己。可她卻也渴望她哪天做出什麼成就來能讓父親覺得有她這個女兒很好。可這麼多來,父親甚至連好好聽她說話都不曾有過,她的希冀也在一日日中被消磨。
柳桑寧梗著脖子,倔強問道:「父親如今對我這般暴怒,究竟是父親覺得我真的有錯,還是因為父親只要見到我,便恨我沒有托生成兒子,想起至今膝下無子的緣故?!」
「住嘴!」一道銳利的女聲從門外傳來,妾崔氏從外頭疾步走到柳桑寧面前,揚手便狠狠打了柳桑寧一巴掌!
「我便是如此教你與父親說話的?!」
柳桑寧被打的面頰頓時紅腫了起來,溫氏看得捂住胸口,隨後便有些責備地看向崔氏,一邊去查看柳桑寧的臉一邊道:「崔氏,這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下如此重的手?」
柳桑寧只覺得心中有萬分委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偏偏不肯讓它落下。
崔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悲戚:「郎主,是我教導無方,才將女兒教成如今這副模樣。當年是我沒用,不能替郎主誕下兒郎。可阿寧終歸是郎主的女兒,如今又與徐將軍次子正在議親,若是打壞了,可如何與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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