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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其罪當誅
王硯辭給柳桑寧使了個眼色,柳桑寧立即扶住王若蘭,王硯辭則一甩衣袍,衝著皇帝跪了下來。
他拱手道:「陛下,阿姊那件事後便神志不清,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當時是我阿耶……也就是祁陽王氏的族長王慈安將她安排去了老家一座尼姑庵中靜養,一切都可查。」
柳桑寧又心疼又氣惱,她輕輕拍著王若蘭的背,希望能安撫到她。
「你的左手臂內側,還有一顆赤紅的痣!」
聽到王若蘭的話,金浮生下意識捂了下自己的手臂。一旁王硯辭瞧見,二話沒說上前解開繩索就擼起了他的袖子,掰過他的手臂,上頭的確有赤紅色的痣。
王硯辭看向皇帝:「陛下!」
見弟弟跪著,王若蘭這會兒努力讓自己情緒安穩下來,她靠著柳桑寧,從自己懷中掏出一物,雙手呈上前:「陛下,我還留有當年的通關文牒,可證明我身。」
柳桑寧一聽眼睛立即亮了起來,她道:「當初王大人一家是從邊境回長安,且需三番五次出使,聽聞王大人不論去到哪裡,都是帶著家人一起。既要出入邊境,那自是有通關文牒的。此物不比籍書,絕不會作假!」
此話的確沒錯,像胥一職的通關文牒與普通百姓的是不同的,幾乎不可能造假。一是此類通關文牒造假代價太高,若是被人發現就是掉腦袋的事。二是此類通關文牒上面所需的印章頗多,還有朝廷特製的紋樣,很難模仿。
先帝在時給了在邊境走動的使臣一道特權,允許他們攜家眷出使,為的便是不使親人骨肉分離,好讓像胥能夠心無旁騖的在邊境為朝廷辦事。王若蘭作為王孟然的女兒,要隨王孟然一同出行,也是要擁有此等通關文牒的。
很快就有小太監將通關文牒遞到了皇帝面前,皇帝拿過來一看,立即就確認了王若蘭的身份。
「通關文牒沒錯,你的確是王像胥的女兒王若蘭。」
皇帝看向金浮生:「聖子,事到如今,你還有何好說的?」
金浮生看著皇帝的雙眸,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就像是瘋了一般口不擇言罵道:「狗皇帝!你不過是見鐵礦到手,便不再顧忌!還要裝出一副公正道義的模樣,簡直可笑至極!噁心至極!」
柳青行默默地往旁邊退開幾步,生怕皇帝怒極之下瞥到了自己會遷怒。
柳桑寧此刻也聽得雙目瞪圓,她心道,金浮生不會真瘋了吧?!
金浮生還在罵:「一個偽君子罷了,裝什麼明君!你若是真想替他們討公道,你當年就會討,何必等到今日!?你做出這副樣子,不過是想做戲給你的臣子看,好叫他們覺得你還是個好皇帝!哈哈哈……其實你跟我有什麼區別?!沒有!沒有!」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太后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她怒道,「此等瘋子,皇帝還是趕緊處置了吧!」
皇帝怒極反笑:「聖子如今還能口出狂言,想來真是沒有將朕放在眼裡。來人!八百里加急將此事告訴新濟王,就說依我大雍律法,此罪當誅!」
這簡直不是要同新濟王商量,而是通知。
底下人立即著手去辦,皇帝則是氣得一拂袖,扶著太后離去。金浮生仍舊跪在地上,皇帝方才發言,叫京兆府尹與刑部尚書親自帶人押他入天牢。
王若蘭這會兒心中一顆大石頭落地,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但她整個人卻比方才站得更直,看起來更有力量。
王硯辭扶著王若蘭,聽到王若蘭道:「阿弟,我能親眼看他下獄嗎?」
王硯辭點頭:「能。阿姊,我帶你去。」
徐盡歡三兩步走到葉輕雨身旁,將她扶住,低聲道:「你沒事吧?」
葉輕雨搖搖頭,整個人卻顯得蒼白許多。
徐盡歡扶著她的手收緊了些:「別怕,我送你回府。」
京兆府尹與刑部侍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些許唏噓。他們誰也沒料到,昔日在新濟國幾乎是得萬民敬仰,得新濟王喜愛的聖子,竟是頃刻間就成了階下囚。
這都是他自己作孽。
京兆府尹當即喚人,要將金浮生下大獄。只是人還沒靠近,金浮生卻突然起身,竟是從自己的長靴里掏出一把匕首,對準了眾人。
「我看誰敢碰我!」
他雙目通紅,神若癲狂。
柳桑寧擰眉,高聲道:「金浮生,到了這會兒了,你負隅頑抗是沒有用的!今日你落得如此下場,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我咎由自取?我?哈哈哈……」
金浮生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滲了出來,笑得京兆府尹都覺得心底發毛。
「你懂什麼!」金浮生瞪著柳桑寧,「你不是我,你怎知我經歷了什麼?我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難道是我願意的嗎!從小到大,母妃一心只有仇恨,只有羅剎,只想和復國,何曾想過我?!」
他像是記起了久遠的記憶,神情有些恍惚,又帶著深深的恨意。
「她寵冠後宮,有父王疼愛,卻不許我與父王多親近。在後宮二十年,她利用從父王手中得來的權勢將羅剎族後人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私底下,你們可知我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她逼著我日日夜夜地學這學那,逼著我記得羅剎的仇恨。逼著我學陰謀詭計,逼著我以未來的羅剎王為目標!她對我苛刻到何等地步,你們根本就想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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