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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得令,也不問緣由,鞭子朝著馬屁股上一甩,立即跟了上去。
柳桑寧就坐在車窗旁,時不時就撩起帘子一角朝王硯辭的馬車看去。右手始終緊緊捏成拳頭,像是在克制自己內心的憤怒。她實在是沒想到,王硯辭居然還真能就這麼將她落榜。
明明像胥一職是憑真本事吃飯的,憑什麼她有真本事,反倒錄取不如她的人?她方才聽到的中榜名單里,就有一個人是她在候考時明確問過的,人家就會一種番邦語。可她在王硯辭面前不僅流暢說過新濟語,考試的時候還能熟練書寫婆娑語,這就已經是兩種語言了!
僅憑這一人,她就偏要王硯辭給出個理由來。
「姑娘,前頭馬車停了。」車夫的聲音傳來。
柳桑寧給春泥使了個眼色,春泥立即掀開車簾探頭看去,過了一會兒她縮回頭,臉上卻莫名出現了紅暈。
她說道:「姑娘,王大人進了竇家樓。」
「這個時辰就到酒肆喝酒?」柳桑寧覺得稀奇得很,「也還未曾到用膳的時候啊。」
她心下疑惑,未作猶豫立時跳下了馬車,她回頭對春泥說道:「去一旁等我,我去去就來。」
對柳桑寧來說,王硯辭來酒肆用飯更有利於她向他討說法。畢竟鴻臚寺那樣的地界,若是門口的衙役不放她進去,她可是進不去的。
等柳桑寧進去時,卻沒見到王硯辭的身影。倒是跑堂的見柳桑寧進來,立即走過來熱情招待:「客官,可是要吃喝點什麼?咱們竇家樓的桂花釀可是一絕。」
柳桑寧沖他微微一笑,道:「我是與人赴約而來,只是方才我在路邊看些小玩意兒耽誤了一會兒,他先我一步進來,腳程太快竟是不知他去了哪。是一位年輕郎君,大約這麼高,模樣俊得很,不知你可有瞧見?」
「方才確實有一位郎君進來,只是他直奔二樓,我也未曾瞧見他長何模樣。只是瞧著身量有些高呢。」
柳桑寧聽完,沖他微微頷首:「多謝,我上去瞧瞧。」
說完柳桑寧也等不及跑堂的再說什麼,拎著裙擺就小跑著往二樓去。剛一上樓,才拐了一個彎,她就瞧見離她最遠的那間廂房處,有一人剛邁進去。她只瞧見了一抹衣擺,但那衣擺的顏色的確是王硯辭今日所著袍衫之色。
她連忙跟上,來到廂房外,她隱隱聽見裡頭的人正在說話。
「王大人,多謝大人提攜我等。」
這間廂房對著走廊處有一扇窗,關得不算嚴實。柳桑寧趴在車窗處,費勁兒透過縫隙往裡瞧。
這一瞧,瞧得她火冒三丈!
這裡面的幾人,分明是這次的考生,其中有兩位她知道名字,今日榜上有名。
她捏緊拳頭,好啊,原來王硯辭早就認識他們,見這陣仗,定是給他們走了後門!
第6章 番邦人鬧事了
柳桑寧摩拳擦掌,「惡」向膽邊生,立時就要進廂房去戳穿王硯辭的偽君子面具。可她還沒動作,一樓大堂傳來「砰」的一聲,像是砸碎桌椅的聲音。
接著便聽到有人用蹩腳的大雍官話大聲嚷嚷。
「你們這家店是家黑店!」
「沒錯,黑店!」
「幾盤子菜居然要五貫錢!這不是黑店是什麼?!」
下面吵嚷得熱鬧,柳桑寧一時好奇,便往走廊欄杆邊靠近,探頭往下瞧去。只見幾個模樣一看就不是大雍人的男人圍著一名瞧著有些瘦小的男人發著火。他們一個個都乃彪形大漢,便越發顯得中間被圍起來的男人瘦弱了。
這番動靜讓來收錢的跑堂冷汗涔涔,他被圍在中間,哆嗦著開口:「幾位客官,你們雖只點了幾盤菜,可……可你們喝了三壇咱們店裡最好的酒,這、這才花銷了五貫錢……」
「哪裡有三壇酒?你數出來我看看?!」一位蓄著絡腮鬍的番邦人大聲質問。
跑堂往他們桌邊一瞧,卻見那三壇酒的酒瓶早已被剛才他們這一下摔得粉碎,碎片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究竟是幾壇酒。
這幾個男人態度強硬,又是番邦國前來行商的商人,跑堂知曉跟他們掰扯也無非是扯皮,還會影響到其他客人用膳,這次算自己倒霉,吃點虧算了。
於是他一咬牙,認栽道:「那客官,這酒便算您兩壇如何?不,一壇!一壇酒一貫錢,加上菜錢您眼下給我三貫錢吧。」
這話說完跑堂自己都肉疼,白白少了兩貫錢,這可是他一個月的工錢。
「幾個破菜也值兩貫錢?!」另一個番邦男人吹鼻子瞪眼地吼道。
跑堂被他吼得一縮脖子,瞧著像是快哭了:「客官,你們可點的都是羊肉,魚肉豚肉,這些菜就是這個價呀。」
「放屁!」一人忽然又是一拍桌子,木桌子顫了兩顫,瞧著跟快要散架了似的,「你這菜里有臭蟲,還好意思收我們的錢?!」
說著他端起一盤菜,那上面不知何時趴著一隻黑色的蟲,瞧著已經死了。
跑堂的臉色一變,幾乎是下意識就喊了出來:「你們、你們這是想吃白食不成?!」
話音剛落,只聽「嗖」一聲金屬碰撞之聲。隨即一把刀就架在了跑堂的脖子上。跑堂嚇得嘴唇發白,雙腳發軟,差點當場尿褲子。
這下他是真哭出來:「客、客官,別殺我,別殺我!」
見他們亮了刀子,立即就有別的夥計跑著去後院兒請掌柜。原本這個點兒,掌柜都是在後院兒里與自家人用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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