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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盡歡蹙眉:「可咱們打聽到,哈里耶之所以去這兩個地方,是因為它們名氣大,他衝著名氣想去瞧瞧罷了。」
一旁捕頭也點頭:「是啊。靜安寺與小橋流水的花船可都是咱們長安極有名氣的。」
「若他是衝著名氣而去,那他最應該去瞧的難道不應該是咱們長安最負盛名的摘星樓嗎?可他一次也未曾去過。」
摘星樓是長安最大的教坊,裡面也有著長安城內最好的舞娘歌姬與樂師。摘星樓與別的教坊不同,它是對外經營的,總共有四層樓高,從傍晚開始便開門迎客。
在這裡,客人們可以喝酒吃飯,觀看各種歌舞、戲劇表演。但若是想叫女娘陪吃陪喝,那就不行了。這裡頭的姑娘也都是賣藝不賣身,且若是有客人不顧姑娘意願輕薄人家,甚至還要下大獄。
來這裡的人有男有女,甚至還有攜家帶口來的,均是為了一睹這裡的表演。可若是不喜這些表演,只想尋歡作樂之人,便不會往這裡來。
「聽你這麼一說,的確是這個理兒。」徐盡歡想了想說道,「他若是想看歌舞,大可去摘星樓,又何必去花船?去花船的大多數都是些喜歡與花船娘子吟詩作賦的文人。」
柳桑寧道:「在長安,各處有各處的特色,哈里耶去之前必然是打聽清楚了的。」
「那他為何去這兩處?」捕頭覺得他腦子仿佛壞了,根本轉不過彎來。
柳桑寧看了兩人一眼,示意他們湊近一些,壓低聲音說道:「你們沒發現嗎,這兩個地方都有一個共同點。」
「什麼共同點?」
「這兩處都是屋子多,人多,且每日來來去去的人幾乎都不重樣。」柳桑寧說到這幾乎用氣聲在說話,「如此一來,他想要藏東西就更方便,也令人更難找到。」
徐盡歡對長安並不算太熟悉,靜安寺他曾陪同母親去過。但那小橋流水的花船他卻是沒見過的。這會兒聽柳桑寧這麼說,還有些不大清楚是怎麼個多法。但捕頭卻是立馬就明白了柳桑寧的意思,他一拍大腿,低聲說道:「柳娘子說得沒錯!靜安寺大大小小的房間加起來得有三十多處,而小橋流水的花船有二十八艘!這要是一個個查起來,可是個麻煩事兒。」
說到這裡捕頭又發了愁,他們只有三個人,還要低調行事,有些不知從何下手。
柳桑寧卻是狡黠一笑:「靜安寺我有法子。」
「什麼法子?」徐盡歡立馬問道。
柳桑寧卻道:「去一趟你們就明白了。」
與此同時,柳府已經收到了柳桑寧被關押進大理寺牢獄的消息,鴻臚寺內有與柳府相交之人,托人傳了話來。溫氏聽到後,當場差點沒急暈過去,還是匆匆趕來的崔氏替她撐住,在一旁安撫。
「夫人,阿寧一向聰慧,雖有些頑皮卻並不是會惹是生非之人。如今她進了鴻臚寺當了女官,更是會謹言慎行,前些日子不是還叫春濃傳了口信回來,說她一切都好,只安心替朝廷辦事嗎?」崔氏徐徐說著,「我想其中定是有誤會,阿寧定會沒事的。」
崔氏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垂著的眼眸中卻也閃過擔憂焦急之色,只是這時候她不能添亂。溫氏聽崔氏這麼說,心裡頭也稍稍緩過一些來,崔氏到底是柳桑寧的親生母親,不可能不心疼女兒,她都這麼說了,想來是對柳桑寧很是有信心。
溫氏又回想了一下這些年柳桑寧的行徑,覺得崔氏說得的確沒錯。雖然她在柳青行眼中頑劣不堪,也幹過些對女兒家來說出格的事,可終究都算不得什麼大事。於大事上,柳桑寧還從未真的叫他們擔憂過。
溫氏定了定心神,說道:「只是這終究是下了牢獄,咱們總不能這樣乾等著,聽聞大理寺里的審訊吏員手段了得,若是他們想屈打成招如何是好?還是得叫夫君回來一趟,想想辦法才是。好歹,也要去打聽一下情況如何了。」
這般說完,溫氏便趕緊遣人去將柳青行叫回來,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告假下值歸家。
溫氏從未這般將正在當值的柳青行叫回家過,柳青行以為家中發生大事。當即就跟祭酒告了假,騎著馬匆匆忙忙回了家中。
一進家門,溫氏就抹著眼淚將事情同柳青行說了。
柳青行聽得臉色發黑,他一拍桌子:「就知道她要闖禍!早說了不許她去考官,她偏要去!你們還只知護著她!這下好了,都進了大理寺的大牢了,定是犯了大錯!」
崔氏聽得有些眉頭緊鎖,她心中不快。雖早知她這位郎主對她們娘倆是不聞不問不放在心上的,可柳桑寧到底是他的親生女兒,到了這種時候他第一時間竟不是想辦法解決,反倒是只知道一味地責怪。
崔氏垂著眼眸沒有吭聲,心中卻對她這名義上的「夫君」徹底失望。
溫氏扭頭看向她,勸慰道:「郎君也有他的考量,你別太擔心了。想來阿寧是不會真惹上什麼事的。阿寧到底也是郎君的女兒,若真有事他不會坐視不管的。」
崔氏嘴上應著,眼底卻一片冰涼。她從溫氏的院子裡一出來,在院門口等著她的映紅趕緊到她身邊,一邊隨她往前走,一邊問道:「崔姨娘,郎主如何說?會救咱們姑娘嗎?」
崔氏沉著臉,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他何曾在意過咱們娘倆的死活?若阿寧是兒子,他只怕比誰都急得跳腳。如今靠他是不成了,咱們只能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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