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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醫這番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神色微變。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對方的意思。這匹馬身上果然有問題。
「還有什麼嗎?」柳桑寧追問。
羊醫繼續道:「但是這馬瞧著似乎心情也不大好,又好似受過痛處,或者正在受痛一般。但我檢查了它渾身上下,並沒有見到傷口。不知是不是它因為狗栗草的原因,讓它覺得不舒服。」
畢竟狗栗草會讓它發熱,馬覺得不舒服也實屬正常。
羊醫當即就開了藥方,表示只要往馬的飼料里摻入他開的藥草,便可藥到病除。甚至還寬慰柳桑寧,讓她不要焦心,狗栗草並不會要了馬兒的命。
等羊醫一走,柳桑寧卻總是想到他那句覺得馬正在受痛處的話上。她不死心地又進了馬棚,自個兒仔細翻找起馬的身子,試圖從它身上找到傷口。
可徒勞無果。
「柳大人,羊醫方才都檢查過了,的確是沒有受傷。」京兆府尹在馬棚外說道,「柳大人不如和王大人一起,先去喝口茶歇息片刻,只等那小廝抓來,明日先審問一番。」
柳桑寧卻與王硯辭異口同聲道:「就今日。」
第106章 跑出去過
蘭金坊的小廝名叫大柱,被長伍押進京兆府時,嚇得臉都是白的。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只知道他今日一出蘭金坊,就被人給逮了。逮他的人還將他的嘴牢牢捂住,讓他發不出半點聲音。他還以為是遇上了歹人,直到看到京兆府的大門,他更是兩腿發軟。
遇上歹人他還可能有逃脫的機會,可若被抓進了京兆府,他逃都不敢逃吶!
大柱一進公堂也不用旁人嚇唬,自己撲通一下立即就跪下了,眼淚從眼角嘩啦啦直流,看得柳桑寧目瞪口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已經將他用過刑了。
長伍面色難看,他也沒想到這人的膽子竟這般小。明明抓他的時候,已經在路上同這人說過是抓他去哪裡,要做什麼的,可這人好像太害怕了,根本沒聽進耳朵里。
「長伍,讓他說話。」王硯辭輕聲細語開口,態度十分溫和。
不知是不是王硯辭柔和的態度稍稍安撫了一下大柱,大柱抖得沒那麼厲害了鵝,眼淚也止住了不少。長伍將他嘴上的布取下,大柱就哭得一抽一抽的,瞧著好不可憐。
王硯辭見他還是有些停不下來,輕聲嘆了口氣,然後端起一旁京兆府小廚房送來的點心,走到了大柱跟前,蹲身放下,說道:「應當還沒用晚膳吧?先吃兩塊果子墊墊肚子,不著急。」
大柱的抽泣聲立即啞火在了喉嚨里。他看著眼前這位長得俊朗身穿緋色官服的大人,在他溫和的目光中,竟真的鼓起勇氣拿了一個果子放進嘴裡狼吞虎咽起來。
等大柱兩個果子下肚,他驚懼萬分的心才逐漸安定了不少。他不再哭泣,也不再發抖,眼中卻露出了茫然之色。
他看著王硯辭,小心翼翼詢問:「大、大人,不知為何將我抓來京兆府?小人是本分人,絕沒幹過壞事啊!」
見大柱終於能正常說話,王硯辭轉身回到了座椅上。他看了柳桑寧一眼,柳桑寧便儘量讓自己露出親和的笑容,用略帶甜美的嗓音說道:「你別緊張,今日讓你過來,只不過是想問你些事情,你只需如實回答便好。」
大柱見問他的是個女娘,先是愣了下。隨即他記起來鴻臚寺好幾個月前考入了一名女官,頓時就反應過來。
他連連點頭,表示知無不言。
於是柳桑寧又道:「聽聞你是負責照看蘭金坊恩客馬匹之人,每一匹馬都是親自餵養嗎?」
大柱聽了後,點頭道:「是的。小的從前在馬園待過一段時日,蘭金坊的掌柜便聘了我來蘭金坊里給恩客們餵馬。蘭金坊雖、雖然只是勾欄院,可來的不少恩客也是有頭有臉的郎君,帶來的馬也有不少名貴品種,所以需要小心伺候。」
說到這裡,他吞了吞口水,繼續道:「我每日都是親自餵馬,從給馬吃的草料到飲用的水,都是我親自來弄的。」
「從未假手於人過?」柳桑寧又問。
大柱點頭:「從未。」
柳桑寧盯著他的雙目,見他雖然還有些慌亂,可眼神卻清澈,心想這人大約是沒有在撒謊。
於是她又問:「那我問你,你是否每時每刻都待在馬棚旁,寸步不離,毫無錯眼的時候?」
這個問題問得大柱怔愣了片刻。他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過了會兒才明白柳桑寧的意思。他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說道:「不、不是的。但小人絕不是因為偷懶!這裡不少馬是名貴品種,他們所食的草料都是多種糧食摻雜,需要精心去準備。每一種糧食需要多少,都是要過稱的。少了毛髮可能不由亮,過了又過猶不及容易生病。是以小人準備草料時,都是在存放草料的屋子裡準備好了才端出來。」
柳桑寧立即捕捉到了重點:「也就是說,你在給馬準備草料的時候,馬棚邊是沒有人的?」
大柱回答:「是。」只是他不明白柳桑寧為何要問他這個問題。
「那你每次準備草料需要多長時間?」
大柱回想了一下,斟酌著回答:「不用太久,大約不到一刻鐘便能全都準備好,之後拿出來放到馬槽里就好。」
對於這個準備時間,大柱回答得還是很保守的,他更不敢說有時候他也會偷會兒懶,會備上快兩刻鐘。他怕說出來蘭金坊的掌柜會知曉,他這份活計就要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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