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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劉沖又道:「聽聞還是今年禮部新晉的官員,好像是恩蔭進來的,又好像說是從地方上調上來的。」
柳桑寧一愣,她沒想到像胥科無主這麼久,這會兒突然就來了個天降上峰。這位司丞可就是算得上實實在在的上峰了。日後管著他們像胥科,不知道人怎麼樣。
若是恩蔭進來的官,就不知家世如何。若是家世顯赫,該不會來了一位大少爺吧?
柳桑寧這麼想著,就聽到一旁劉沖說:「不過我估摸不是什麼厲害人物,否則也不會被禮部遣到咱們鴻臚寺來。禮部可是六部之一,在那兒混出頭可比咱們鴻臚寺前途好多了。」
聽到劉沖這麼說,柳桑寧雖然不想承認鴻臚寺比禮部差,可事實是鴻臚寺的確比禮部要矮上一頭。如今鴻臚寺能瞧著如此風光,不過是因為鴻臚寺卿王硯辭在皇帝面前十分得臉,連帶著鴻臚寺也變得吃香了些。
但歸根究底,鴻臚寺裡頭的人,仕途是絕對比不上六部的。
於是柳桑寧也點了點頭,十分認同劉沖的說法。
等到進了工房,不一會兒實習像胥的工房裡就坐滿了人。實習像胥們也一個個嚴陣以待,李慶澤和劉贇等人還時不時伸長脖子往外瞧,顯然是想看看那位司丞什麼時候到。
劉贇有些擔心,不由小聲說道:「這司丞也不知好不好相與,應該不會為難咱們吧?」
李慶澤跟看傻子似的看了眼劉贇,毫不在意地說道:「他為難咱們做什麼?咱們還只是實習像胥,若他想要立威,那也應該是拿隔壁那些老像胥們開刀,為難咱們能有什麼用。」
他這話雖然說得不客氣,但讓人覺得很在理。聽他這麼一說,劉贇也稍稍放下些心來。劉贇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提筆,要繼續完成自己還沒有翻譯完的官信。
袁碩聽著兩人的談話若有所思,他昨日便已經知曉今日會有上峰空降。但王硯辭別的都沒說,只說此人不礙事,他也就沒有多問。想來,應該也不是什麼有著大背景之人。
身邊的人多少都有些心不定,只要上峰一刻沒露臉,他們就一刻靜不下心來。袁碩下意識看向柳桑寧,卻見她早已提筆,開始翻譯新的官信。
這些日子,其他人或許沒有多注意柳桑寧,可他卻是一直暗中觀察著。他發現柳桑寧這人,性子瞧著有些大大咧咧,可卻是他們當中最沉得住氣的一個人。真遇上事的時候,她好像也總是很冷靜。
天生就是適合當像胥的人。袁碩忍不住這般想。
工房裡變得很安靜,可很快外頭卻傳來了類似爭吵的聲音。不,或許也不能說是爭吵,聽著更像是單方面的叫囂。
「徐盡歡,你究竟是給劉大人灌了什麼迷魂湯?!為何你一個新來的恩蔭官,竟能讓劉大人在聖上面前給你求得六品司丞來管像胥科?!你說,你是不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柳桑寧耳朵動了動,只覺得這人聲音很是耳熟。他說的這些話語也很眼熟,當初李慶澤也這麼說過她,認為她耍了手段。
工房裡的實習像胥們頓時紛紛抬頭,伸長脖子往外看,可誰也沒有先動身。聽那話中的內容,顯然是他們新來的上峰到了。
而這位上峰能上任司丞,叫他的同僚覺得不甘。
徐盡歡聲音響起:「盧兄,此事聖上下旨後我才知曉,先前並不知情。」
「哼,你不知情?你可別在我跟前裝了。」盧大人十分不屑,眼中還堆滿了不甘,「你若是沒耍手段,怎能一入禮部就能封六品的司儀?我比你還早來禮部三年,也才七品!」
徐盡歡不想跟他在此地糾纏這些,他好聲好氣說道:「盧大人,此事我確實不知。你也知曉,恩蔭入官者,都是先入官部,隨後才會有品階,在此之前我確實也不知自己會是幾品。」
盧大人卻聽不進去,堅定地認為徐盡歡定是走了後門,還一直強調自己比他資歷更老,卻只有八品一事。
他正滔滔不絕地諷刺著,卻聽到一女聲說道:「盧大人對自己的品階不滿,應該去詢問禮部尚書,而不是在此糾纏著徐大人不放。」
「我與徐大人說話,哪裡來的不知規矩的插嘴?!」盧大人聽到有人反駁自己,頓時發了火。
這是在像胥科,他知曉像胥科內最高只有八品像胥,且還只有一個,其他都是九品或是沒有品階之人,品階都不如他。
官大一級壓死人,他自是不怕的。說起來,大雍皇帝注重尊卑倫理,低等級官員若是對高等級官員不敬,高等級官員可是能參對方一本,甚至可直接告知吏部,若是事情屬實,是要挨處罰的。
「盧大人,我不過是聽見大人與徐大人聊天,便也說了一句而已,哪裡就是插嘴了呢?」柳桑寧說得溫溫柔柔的,臉上還帶淡淡笑容,瞧著十分天真的模樣,「咱們這兒向來都阻著大家說話的,就算是王大人也是這般說呢。」
王硯辭不在,她將他搬出來搬得毫無壓力。
盧大人就算再囂張再脾氣不好,也不敢說王硯辭半句壞話,這會兒又是一口氣堵在胸口。上次便是這小女娘不識好歹非要替徐盡歡說話,這次又是!
他狠狠瞪了柳桑寧一眼,有些不懷好意說道:「你這小娘子這般替徐盡歡說話,上次便也是你,該不會你倆早就珠胎暗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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