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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像胥也不管他們的驚訝,只自顧自地鼓勵道:「諸位,祝你們馬到成功。」
說完,領頭像胥讓他們散了先回家,次日再正式上職後便去忙自己的事了,他今日還有一個外出的活兒。
等領頭像胥一走,立即就有人抱怨起來:「什麼啊,好不容易考進來了,結果三個月後的考核還有淘汰?真不知這樣有何意思。」
「就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破例多招一人,不然咱們八個人可不就剛好嗎?」
「咱們」和「八個」這兩個詞此人咬音極重,故意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柳桑寧掏了掏耳朵,就當是沒聽見,轉身往像胥科外走。
這時一旁身著青色圓領袍,有一雙吊梢眼的男子不滿說道:「你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才叫王大人破格錄用了你?該不會是……」
男子神色里透著鄙夷,上下打量著柳桑寧,就好像要將柳桑寧看透。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但旁邊的人聽了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女子讓男子為自己辦事,還能用什麼法子呢?他們瞧著柳桑寧一個小女娘並不相信她有什麼真本事,頂多可能就是會說那麼兩句番邦語罷了。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豈不是剛好就能拿來迷惑男人?
於是那幾個人都用眼神傳遞著消息,透著一股子看透後的曖昧之色。
最開始就表達不滿的男子還拱火道:「可惜呀,咱們沒能托生成女人,不然也能試一試柳娘子的法子。」
同僚之間一般以姓氏加「大人」或「君」相稱,可這人只稱呼為「柳娘子」,可見是不承認柳桑寧為同僚。
柳桑寧見他們如此,心中火冒三丈。她是憑自己本事說服的王硯辭,且王硯辭徇私舞弊的人可不是她!她瞪過去,發現說這些話的倒不是那三個走了王硯辭後門的男子,而是另外幾個。
「我曾聽過一句話,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今日看來,的確如此啊。」柳桑寧沒有發火,反而是笑眯眯地同他們說話,「還有啊,平日裡少吃些酸果,多讀些書,也不至於要說別人的時候,翻來覆去也沒幾個詞。」
「你!」被她諷刺的男子面露怒色,可卻也不敢真的對柳桑寧做什麼。
柳桑寧沖他們翻了個白眼,懶得與他們糾纏,轉身就往外走。
「你站住!」最早表達對她不滿的男子三兩步要跟上去,可他後面的話還沒說,柳桑寧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向他,神色冰冷,語氣卻很堅定:「我站住了,你想如何?這位郎君可是要在這鴻臚寺內對我動手不成?你我同為鴻臚寺實習像胥,乃是同僚,你卻在第一日就對我大呼小喝,全然沒有半點同僚之誼。要是捅到王大人那兒,你猜他會不會留下一進來就惹事的人?」
那人一聽,臉色有些不好,腳步也不由往後退了兩步。柳桑寧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裡,心裡譏笑一聲,慫包。
「你、你少恐嚇我!」那人還在嘴硬。
柳桑寧冷笑:「我可不是恐嚇你。當今聖上最不喜歡朝臣爭鬧,王大人乃天子近臣,自是與聖上一條心。聖上不喜之事,他豈會容忍?且錄用我乃王大人親定,你眼下這般憤憤不平,可是對王大人的決定不滿?」
這話簡直就是在給對方挖坑。
那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是不會往這坑裡跳。他臉都憋紅了,也沒憋出一句反駁的話。最後只重重「哼」了一聲,盡力挽回顏面說道:「三個月後的考核,小娘子別被考哭了才是。到時候丟人現眼,還是得滾出去。」
柳桑寧「哈」了一聲,跟看笑話似的看向他:「且不說到時候丟臉的會是誰。就算是我淘汰,我還能回家嫁人,另搏一份前程。不像某些人,若是丟了這份差事,以後想再給自己謀一份同樣的差事,可就不一定有機會了。到時候該不會連養家餬口都做不到吧?」
說完,她又趕緊補充:「哦,也不是。還可以去找個什麼富商、高官之女,做個贅婿,也能衣食無憂不是?」
「柳桑寧!」男人氣得眼睛都在噴火一般。
柳桑寧卻笑得燦爛,也懶得再跟他鬥嘴,轉身高興地走了。
其餘幾個沒有參與這場「戰爭」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彼此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對柳桑寧的「佩服」。他們著實沒料到,這小娘子的嘴皮子竟然這麼利索!
柳桑寧出了鴻臚寺,就直奔自家馬車。一上馬車,她二話沒說就換上了吏員服,又將令牌掛在了腰間。頭髮在腦後綁了個高馬尾,瞧著十分的利索,還有幾分少年的英氣。
今日跟著柳桑寧出來的是映紅,她見自家姑娘穿著一身官服,一向穩重如她,也難免激動起來。
她伸手摸了摸柳桑寧的窄袖,讚嘆道:「這官服穿在姑娘身上可真好看。」
「這還算不得官服,只能算是吏員服。」柳桑寧解釋。
映紅卻不管這些:「總歸都是給朝廷辦事的,在我眼裡那就是官大人。」
柳桑寧聽著也心裡頭高興,忍不住笑起來。
只是隨著馬車離自家府邸越發的近,她心裡頭也難免有些緊張。走到今天,她這期間樁樁件件都瞞著家裡。如今要跟家裡攤牌了,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情景。
尤其是柳青行,知道以後該不會將她生吞活剝了吧?
但事已至此,柳桑寧也絕沒有退縮的理兒,她既故意換上這身衣裳,便是要回家面對所有可能發生的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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