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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也忒多了!
看著不斷往靜安寺里走的香客,柳桑寧驚得瞪大了眼睛。她隨著人群往裡走,邊走邊聽到身邊有人議論。
「摩羅大師這都多少年不做法事了,這回是哪位高人竟能請得動大師?」
「聽說是新濟國的五皇子!自入長安來就一直住在靜安寺里,與摩羅大師比鄰。想來摩羅大師推脫不過才答應的。」
「我瞧著不像是推脫不過,應當是摩羅大師自個兒願意的。那五皇子聽聞是新濟國的聖子,也十分喜愛研究佛法,沒準與摩羅大師本就是多年好友也說不定呢。」
「我倒是聽說,摩羅大師是感念這位聖子一片赤誠之心,好像說這次法事是給二十多年前的一位故人做的。」
「我聽說不止一位故人,是兩位故人。」
「兩位嗎?這我倒是不知了。」
……
耳邊七嘴八舌,柳桑寧就這麼聽了一路,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說起來她也不知今日這法事究竟是給何人所做,只知是金浮生認識的人。可那日見金浮生與摩羅大師交談,言語之間又似乎不像是金浮生的朋友。
柳桑寧懷揣著好奇,終於隨著人群擠進了靜安寺。她剛一進去,就被一直候在一旁眼睛都不錯一下的小沙彌悟明上前一把揪住了衣擺,拉著她往一旁走。
柳桑寧跟著他避開人群,直到進了一旁不對外開放的寺中人才能走的小道,隨著悟明一路往前。
悟明邊走邊說:「摩羅大師一直在等你呢,說今日你是他的功德道人,等著你和他一塊兒插香。」
摩羅大師的法事與大雍僧人做法事有些不同,他做法事的習慣更多的來源於他的家鄉與西域。摩羅大師做法事,是要在道場的三面插滿香的,而在道場的正面,更是要插一根兩人高的巨大的高香。而插香這樣的活,必須得法事的主持者與功德道人來完成。
先插小香,插完後功德道人需輔助主持者插那兩人高的高香。
因靜安寺中其他僧人做法事沿用的都是大雍的習慣。他們雖也插高香,卻只是普通的高香,並不是摩羅大師這樣的。
柳桑寧只在幼時曾見過一次摩羅大師做法事,對那高香印象十分深刻。如今隔了十幾年未見,她難免有些心痒痒,還真想去親自摸一摸那高香。
等她見到摩羅大師時,他正與金浮生在聊著什麼。她走近了些,便聽到摩羅大師手中拿著名帖正在感慨:「此事已經過去二十二年,難為你還記得他們的名字。」
「當年之事,雖曾有過誤會,但他在邊疆各國之間遊走多年,為大雍與各國之間的安穩付出良多,我甚是欽佩。捫心自問,若換做是我,不一定能做得像他那般好。他們夫妻恩愛,可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我實在不忍。」
摩羅大師聽了也有些感慨:「造化弄人啊。當年那事我有所耳聞,只是後來便無人再提及了。他那樣的人,最後與妻子卻落得那樣的名聲,真是……可悲可嘆!」
又道:「這些年聽聞你在新濟國也為他做過幾次法事,想他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柳桑寧上次就沒弄明白,這回聽到心中更為好奇。
她不由湊近了些,去看那名帖上的名字。
才剛一靠近,摩羅大師發現她到了,抬手就用手中名帖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隨後又隨意地將名帖遞給一旁的悟明,讓悟明將名帖放去盛放高香的香爐中。
柳桑寧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名帖與自己擦肩而過,竟是連名帖上一個字都沒看清楚。
「差點就遲到了。」摩羅大師吐槽她。
柳桑寧撇了撇嘴,道:「我今兒個可是早早就出發了,早膳都沒好好吃呢。是方才進寺時人太多,我只能隨波逐流跟著進來,這才耽擱了一會兒。可這會兒也還沒到時辰呢。」
摩羅大師聽說門外百姓越聚越多,擰著眉趕緊吩咐一旁的僧人:「快去稟報主持,再帶些人去門口守著,後面來的百姓就不要再放進來了。人太多,太危險。」
萬一發生踩踏之類的事,出人命都未可知。
「桑寧,跟我來。」摩羅大師吩咐完僧人,便領著柳桑寧往道場的方向走。柳桑寧同金浮生微微福身告辭,趕緊小跑著跟上。
不一會兒,道場便出現在她眼前。
此刻道場四周已經擺滿了插香的香爐,一旁小沙彌遞了小香過來,柳桑寧趕緊接過,與摩羅大師一起點燃香,將兩旁的香爐插滿。
離道場隔著三丈遠的百姓們,一個個伸長脖子看著。有站在後頭些的,還時不時或踮腳或蹦起來看。柳桑寧從未見過靜安寺這麼多人,簡直是里三層外三層將靜安寺堵了個水泄不通。
她面上沉靜,與摩羅大師一起走到了道場前面的香爐前。這時有兩位僧人捧著一根長約兩人高,小臂粗細的高香走了過來。
這等高香的重量比普通高香要重得多,等摩羅大師與柳桑寧將高香抱穩後,兩位僧人才嘗試著鬆手。柳桑寧只覺得自己吃奶的勁兒都使了出來,不多會兒額角的發梢都濕透了。
摩羅大師面上也瞧不出任何異常,可柳桑寧分明瞧見他連腿肚子都因用力微微有些顫抖。她有些想笑,可眼下這場面實在不是能笑的時候,她只好憋著,和摩羅大師一起用力小心翼翼將高香插進了香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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