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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沉寂了片刻,王硯辭開口:「我曾聽刑部尚書與京兆府尹都說過,犯下此等罪行的兇犯,其實很喜歡故地重遊,享受腦子裡那段記憶。即便不是在故地,只要看到相同或者相似的場景,也極容易勾起他們再次犯案的欲望。」
頓了下,王硯辭繼續道:「在他們辦過的類似的案子中,許多兇犯都不止一次犯案。而且此等行徑的兇犯,喜歡下手的對象往往單一,有共通之處。」
王硯辭的話讓柳桑寧立即轉過彎來,她道:「也就是說,若是能將金浮生再次引去當年犯案的地方,他便會回想當年的場景,體會那種被他得手的感覺。若是這時又有與當年他下手之人相似的女子出現,他極有可能會再次犯案。」
王硯辭抿著唇頷首,一雙漂亮的眸子此刻冷得如臘月寒霜。
徐盡歡這時也反應過來:「若是我們能想辦法將金浮生引過去,再安排一個類似的女子出現,或許他會上鉤。」
長伍擰眉:「可是,金浮生此人十分謹慎多疑。先前我們派去暗查他的人都差點被他抓住,他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
「的確是這樣。若是他原本就相熟之人,或許還能騙到他。」王硯辭聲音也沉了下來。
「相熟之人……」柳桑寧低喃了一句,隨即看向王硯辭,「我行不行?」
王硯辭搖頭:「不行。你忘了,你如今應該是在鴻臚寺被關押著,如何能出現在他面前?」
屋子裡再一次沉默下來。
這時長伍在一旁嘀咕:「其實最像少爺娘親的人,是葉娘子。」
「長伍!」王硯辭聽到後厲聲呵斥,「此話不許再提。」
長伍立即閉嘴,不敢再吱聲。
柳桑寧與徐盡歡對視一眼,他們都聽到了剛才長伍的話。柳桑寧這時記起來縱七所說,王硯辭的生母林氏乃是天真活潑的性子,如此想來倒真與葉輕雨相似。
只是葉輕雨向來被家中保護得極好。雖有些千金小姐的嬌氣,可心思向來單純,根本不懂這世間的險惡。若是讓她去面對金浮生這樣的人,只會讓她身陷險境。
柳桑寧也明白,王硯辭雖面上對葉輕雨不咸不淡,瞧著不大愛搭理她似的,偶爾還要出言訓她。但其實王硯辭是將葉輕雨當妹妹看的。
畢竟一個小姑娘圍在自己身邊好幾年,知冷知熱,無條件護著自己崇拜自己。即便他對她毫無男女之情,可人心不是石頭,是會被捂熱的。
王硯辭這樣從小失去了親生父母,姐姐又精神失常不在自己身邊的人,總是會比旁人更懂得珍惜身邊之人。
「我願意去!」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葉輕雨從外面大步走進來,眼神是柳桑寧從未見過的堅毅,頗有種破釜沉舟的意思。
王硯辭見到她先是一愣,隨即黑臉:「誰放她進來的?怎無人通知?!」
葉輕雨這回也不怕王硯辭生氣了,她走到王硯辭跟前道:「是我不許他們通知的。你府中少了許多人,想來定是被你派出去了吧?留下來的不過是些普通的奴僕,他們根本不敢違抗我這個宰相千金的命令。」
長伍臉色也有些難看。府中不少人的確都被遣出去執行任務,如今府上只有些前院的奴僕雜役。
縱七妻兒在暗室以及縱七入府都是絕密,整個府上除了極少數幾人,其他人都是不知情的,更別提在前院的僕役。
今晚整個東院的人都被清空,無人看守。
葉輕雨從前就經常不請自來,王硯辭也從未真的趕過她,前頭的僕役見了葉輕雨自然不敢怠慢,她非要來見王硯辭,他們的確不敢攔。
「你來做什麼?」王硯辭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一旁柳桑寧都怕他訓斥葉輕雨,趕緊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捏了捏,讓他冷靜些。
「好好說。」柳桑寧壓低聲音提醒他。
葉輕雨噘著嘴:「我來找你救阿寧阿姊的。原本我是去找自樂哥的,可徐府的人說他不在,我便想著先來尋你了。」
王硯辭看了柳桑寧一眼,情緒平復了不少,他再次看向葉輕雨:「你都聽到了多少?」
「方才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
葉輕雨抬頭看著王硯辭,神情倔強:「謹行哥哥,我雖不諳世事,但也不是傻子。先前阿寧阿姊讓我打聽二十二年前的舊案,我便有所察覺。我被新濟國聖子所救,阿耶的反應讓我更加懷疑。然後便是阿寧阿姊被人設計陷害,成為了殺死使臣的兇手……我越想越不對勁,這一樁樁一件件絕不是那般簡單。」
「我猜到了阿姊打聽二十二年前舊案或許與你有關,阿姊被刑部抓走的那日,我太著急了,想法子進宮見了太后,聽聞了阿姊父親與你都去面見了聖人,我旁敲側擊才勸動太后出馬。」
「這兩日我思慮良久,將這種種聯繫起來,倒叫我捋出了一條線。」
葉輕雨看著王硯辭的眼神有悲傷也有心疼:「我不知真假,可我也想知道真相。直到我方才在屋外聽到了你們的話,我知道我是猜對了。當年之事,就是金浮生乾的,而你這麼多年在朝中汲汲營營都是為了討個公道。」
葉輕雨伸手抓住了王硯辭的手臂:「在我心裡,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早就將你當成了親哥哥。我也……想為你討個公道。」
王硯辭想說的話突然間都被卡在了喉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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