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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硯辭道:「沒發現便好,你先下去將衣裳換了。」頓了下,他又道,「那女娘乃是此次考入鴻臚寺的像胥,如今就住在隔壁的百官齋。你這段時日便不要靠近東院,免得叫她認出來。」
「是!」
下屬應下後便立即離開,王硯辭則繼續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當初來到這所宅子,一眼就瞧中了東院,於是將東院做了自己的起居室。這些年下來,府中各處都已經變成了他喜愛的模樣,他的東院尤是。
長伍見王硯辭去過當年賃住的宅院後情緒便一直有些低落,心思一轉,便想著去膳房親盯著廚娘做幾道王硯辭的家鄉菜來。
於是兩人半途分開,只余王硯辭自個兒往東院走去。他回到起居室,換下身上的衣裳,換了身在家中穿的常服。又覺得屋子裡有些悶,便到院中走一走,不知不覺竟又走到了亭台處。
亭台里還放著他的那架古琴,只是今日他無心撫琴。
正發著呆,他忽地聽見有人喚他。
「王大人?」
聲音輕輕柔柔,像是一片鵝毛拂過心口。王硯辭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朝著圍牆處看去。果然就瞧見柳桑寧從圍牆那頭探出半個腦袋來。
她瞧著像是踩在什麼東西上,王硯辭忍不住想,今日竟是沒有爬樹。
然後就見柳桑寧扭扭捏捏,躊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那個……我平日裡其實不會爬牆的,我今日就是有東西給你。」
這話說完,柳桑寧自己都忍不住心虛,臉頰微紅。
王硯辭眉頭一挑,隨即便邁步朝圍牆邊走去,他看向圍牆上露出來的小臉:「何物要給我?」
柳桑寧便伸出手,努力將手越過圍牆遞向王硯辭。王硯辭定睛瞧去,竟是一個荷包。針腳綿密,一看就是女工好手所制。
王硯辭有些呆住,柳桑寧居然繡荷包送給他?她這是何意?
短短時間內,王硯辭只覺得自己腦袋裡一片漿糊,一時間居然不知該如何應對。正在他絞盡腦汁想說辭時,就聽到柳桑寧道:「這是今日阿奴莉莉與阿克婭帶來的謝禮,她們今日離開長安回呼羅珊了,特來拜謝你我。她們二人親手繡了兩個荷包,一個給我,一個托我給你。」
說完這句,柳桑寧又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想著還是立即給你才是。」
王硯辭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竟覺得有些失落。但這種失落只有短短的瞬間,他並未放在心上。
「鬆手吧。」
王硯辭一抬手,便接住了荷包。他低頭看了眼荷包,沖柳桑寧頷首:「她們有心了,實則不必如此。既無他事,我先回房了。」
「等等!」柳桑寧叫住他,表情看起來很是糾結,像是不知道該不該說似的。王硯辭也不急,只靜靜看著她。
於是就見柳桑寧憋了半天,總算是憋出一句:「王大人,你可是遇著了難事?」
第25章 被人針對了
王硯辭有些遲疑,問道:「為何有此一問?」
柳桑寧扭捏了幾下,還是實話實說:「今日我去買燒雞,見到王大人腳步匆匆,我從未見大人那般疾行過。所以猜測會不會是大人遇著什麼事了。」
剛說完,見王硯辭盯著自己,柳桑寧又連忙擺手解釋:「我不是想打探王大人的私事,我只是覺得若是大人真遇著難事,或許需要人幫忙……啊啊啊!」
柳桑寧話沒說完,因為鬆開了趴在圍牆上的手,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王硯辭下意識伸手去拉,可根本沒用,柳桑寧往後倒的速度很快,只聽一聲悶哼,顯然是摔在了地上。
王硯辭隔著圍牆問:「你沒事吧?」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柳桑寧嚶嚀一聲,然後故作堅強道:「我……無事,大人不必擔心。」
說完,柳桑寧只覺得萬分丟臉,於是又趕緊說道:「我還是不打攪大人了,大人回屋歇息去吧。」
王硯辭眉目一動,明白柳桑寧只怕是覺得失了顏面。想到她在自己面前出糗,他若是還繼續留在這兒,她只怕很是不自在。於是王硯辭很快做出回應:「你既無事,那我便回去了。」
等到圍牆那頭的確沒了動靜,柳桑寧才從地上爬起來。她拍了拍屁股,只覺得尾椎骨處一陣生疼。她一邊揉著一邊一瘸一拐往屋子裡走,心想她不過是想發發善心,怎麼倒叫她如此倒霉?
春濃這會兒從小廚房裡往外端菜,見柳桑寧走路彆扭,衣服上還沾了灰土,立即驚訝道:「姑娘,你這是做什麼了?」
柳桑寧擺手:「別提了,今日沒看黃曆,有些不順。」
春濃聽她這麼說,完全沒往王硯辭身上想,只點頭道:「還是得看看黃曆的。」
一陣微風飄過,飯菜香頓時直往柳桑寧鼻子裡鑽。原本沒什麼感覺的肚子這會兒不受控制地咕嚕叫起來。她也顧不上屁股疼,轉身就往小廚房走,幫著春濃將飯菜一起端了出來。
飯吃到一半,春濃就聽到自家姑娘沒頭沒腦忽然嘀咕了一句:「王硯辭該不會是克我吧?」
春濃滿頭霧水,不知道柳桑寧怎麼突然又想起王硯辭來了。但想著王硯辭是自家姑娘所在官部最大的官兒,她連忙提醒道:「姑娘,可不能這般議論上峰。若是話傳出去,你這前途可就堪憂了。」
說完又鄭重道:「如今你已經惹了徐家不高興,惹了郎主不高興。若是再惹一個王大人,將來的日子你可怎麼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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