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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盡歡也從工房裡急匆匆走了出來,瞧見的卻是柳桑寧隨著捕頭們往鴻臚寺外走路的背影。他眉目一凜,便要跟上去。
「徐大人。」
王硯辭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徐盡歡轉身看去,便見王硯辭臉上表情很淡,一雙眼睛卻像是雄鷹一般盯著他,然後啟唇道:「眼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切莫失了分寸。」
徐盡歡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想去做什麼,他竟想將那些人攔下來,不許他們帶走柳桑寧。若不是王硯辭出聲叫住他,他恐怕已經這麼做了。
他不由看向王硯辭,此刻他正看著遠處,不知是在目送柳桑寧,還是在看別的。徐盡歡忍不住想,方才他是看透了自己想做什麼,還是只是出於同僚情的順嘴提醒?
不管是哪種,王硯辭這人都是一個知道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的人。徐盡歡覺得,他冷靜得有些可怕。
等到午休時,徐盡歡再也坐不住,趕緊套了馬就往府中奔馳而去。他急匆匆回到家中,家裡的門房見到他中午回來都大吃一驚,一邊上前去替他牽馬,一邊出聲問道:「二少爺,你怎的這個時辰回來了?」
「有急事,先不和你說了。」徐盡歡滿腦子想的都是柳桑寧被抓的事,腳下跟生風似的往府里跑,一路直奔去了他父親的書房。
一到書房門口,他甚至有些不顧平日裡的書生禮儀,還沒進門就開始喊:「阿耶!阿耶!」
徐將軍聽到次子的聲音先是一愣,隨即站起身來。不一會兒,便見徐盡歡從外頭跑了進來,額頭上竟也有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這會兒已入四月,天早就暖和起來了,可也不至於走路出汗。可見,徐盡歡是一路跑著的。
徐將軍心中一緊,忙從書案後走出來,問道:「怎的跑得這般急?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你惹禍了?還是你大哥小妹惹禍了?」
徐將軍覺得自己這個次子一向是家中最斯文的人,輕易不會惹禍的。倒是長子和么女,一個性子衝動,一個性子好動,反倒容易惹禍。
徐盡歡卻搖頭:「都不是。是……是我在鴻臚寺的一位同僚出了點事。她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
聽到不是自己孩子出事,徐將軍這下就淡定多了。他又重新走到書案後坐下,端起一杯茶喝著,說道:「被大理寺帶走,那自然是犯事了。又不是將你帶走了,你為何這般著急?」
「我那同僚平日裡一心撲在工作上,連出去玩都甚少,怎會去殺人?」徐盡歡這會兒還不知道柳桑寧到底犯了什麼事,只聽說是殺人,他根本就不信,「她日日在鴻臚寺,也沒有作案時間啊。」
「既然她沒有作案時間,那大理寺審訊過後定也會明白她是冤枉的,到時候自會將她放出來。」徐將軍聽起來不以為意,「大理寺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瞎胡鬧的地方,能讓他們出面的,定是大案。你眼下還不知道對方具體犯了什麼案子吧?」
徐盡歡搖頭。
徐將軍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道:「你到現在都沒打聽出來,那便是不方便對外道的大案。不過長安城裡有命案,定是瞞不了多久的,沒準明日風聲就已經傳出來了。這件事大理寺的人既然不想鬧大,便定是想要不知不覺就將事情處理妥當了,你莫要插手進去。」
說到這兒,徐將軍又看向徐盡歡:「你也不要開口讓我幫你去保人。」
徐盡歡要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自己父親堵了回來。他張了張嘴,最後一臉受挫。
「阿耶,她真是清白的。」徐盡歡還有些無力說道,「大理寺是什麼地方?她進去了,就算是清白的,沒準也會對她上刑用手段,她怎能受得住?」
徐將軍不知道徐盡歡說的是誰,還以為是與他同一個工房裡的某個大人,與兒子交好罷了。他抬眼,見次子眼中的光都暗淡了不少,心道他難得看到兒子這般為一個朋友出頭。又想到徐盡歡在邊疆時也少有朋友……
最終還是心軟了。
於是說道:「你拿著手的將軍令牌去一趟大理寺。阿耶雖不能替你保出同僚,卻也能叫你進去瞧一瞧他。你進去了,他們便會知咱們徐家與你那同僚有情誼,若沒有確鑿的證據,應當是不會動用刑罰。」
徐盡歡聽得立即眼前一亮,接過令牌後一揖:「謝謝阿耶!」
隨即拿著令牌轉身就走。
徐將軍在屋子裡看著兒子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由搖著頭小聲道:「如今倒是願意為朋友奔波了。若是能對成婚也這般上心便好了。」
想到次子的婚事,他便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下午要去大理寺,便一定不能按時去上值。徐盡歡午休前便已經遞交了假條,直接請了下午的假。
他原本是想讓父親將柳桑寧從大理寺的大牢里提出來,哪怕是讓她關在鴻臚寺呢?他們鴻臚寺也是有牢獄的。
等他趕到大理寺時,大理寺的衙役一開始是不許他進去探望的。可等他拿出大將軍令牌後,那衙役便變了臉色,沒有再二話,直接領著徐盡歡往裡走。
去大牢的路上,他還小聲打聽:「不知這位大人與徐將軍是何關係?為何會有大將軍令?」
徐盡歡沒吭聲,只道:「你只需知曉,我是奉命而來。」
衙役一聽,立即不敢再多問了。徐大將軍從邊疆歸來,雖是待在府上養老,可他威名在外,就連聖上都要敬上三分。甚至還有人猜測,聖上不僅僅是敬,還是怕呢。這樣一個威風凜凜的人物,哪裡是他一個小衙役得罪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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