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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柳桑寧不吭聲,李慶澤給劉贇使了個眼色,劉贇立即說道:「咱們平均一人都要負責兩種語言,唯獨你只需負責一種,已經很照顧你了。」
「照顧?」柳桑寧都聽笑了,她也不發火,只看著劉贇皮笑肉不笑,「這種照顧給你要不要?我跟你換。」
劉贇翻譯的是新濟語與天竹語,都是他熟稔或精通的文字。聽到柳桑寧的話,他自然是不肯的,竟還下意識地倒退了半步。
柳桑寧掃了其他幾位同僚一眼,大家紛紛避開了她的目光。可見這呼羅珊語還真是人人避之不及。
柳桑寧哼笑幾聲,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徑直走向了書架,從書架上挑了本呼羅珊的字詞典籍,坐回了自己的工位上。
李慶澤劉贇等人不由有些幸災樂禍起來,招呼著其他實習像胥落座幹活。
律例的內容是已經摘出來了的,每個實習像胥都領到了一份。屋子裡瞬間就安靜下來,只有微微的翻書聲。
袁碩偶爾會抬眼看向柳桑寧的方向,只見柳桑寧似乎在一頁頁看典籍,幾乎很少動筆。他不由有些替柳桑寧擔憂起來,該不會是一個字都不會吧?
顧安注意到袁碩的異樣,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最後也定格在了柳桑寧身上。他輕輕踢了下袁碩的桌腳,示意他專心一些。
袁碩回過神來,低下頭沉浸在翻譯中。
柳桑寧卻將典籍看得津津有味,她對呼羅珊語很是熟悉。畢竟摩羅大師很喜歡呼羅珊國的書籍,那些長安賣得暢銷的異聞異錄話本子,摩羅大師比書局的人都早拿到原版書籍,然後看也不看直接交由柳桑寧來翻譯。這些年下來,她對呼羅珊語早就熟記於心了。
只是像胥科里的這本典籍,是根據崇文館編撰所寫的大雍字詞典籍翻譯成呼羅珊文字,上面除了字詞,還會用幾句話說一個小故事,便於學習之人更加深入的了解。這樣的典籍柳桑寧還是頭一回看,覺得很有意思。
她心道,自己就當是溫故而知新。
於是下值時,實習像胥們並沒有看到一個萎靡不振的柳桑寧。反倒是見她精神奕奕,眼睛亮得驚人,甚至下值時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瞧著心情十分愉悅。
李慶澤嘴裡不由說道:「奇了怪了,她莫不是被呼羅珊語逼瘋了吧?」
否則怎還能笑得出來?
其他人也很是不解,可大家與柳桑寧關係疏遠,自是不會有人上前去問的。
等到次日,柳桑寧依舊是滿滿的幹勁,去番事輪值時,還順手將呼羅珊語的典籍帶走了。
李慶澤嘖了一聲:「去輪值番事還帶著典籍,做給誰看呢?」
「我瞧她是被呼羅珊語難住了,想要抓緊一切時間臨時抱佛腳吧。」劉贇也小聲笑了一句。
李慶澤聽了也不由高興起來,覺得這回定要叫柳桑寧吃這個苦頭。
柳桑寧來到番事輪值之地,這是一個小小的房間,就在鴻臚寺進門的右邊。這個房間三面牆有窗戶,其中一面窗戶是與鴻臚寺大門在同一面。若是有番邦人想要求助或是求告,只需敲窗戶便可。
當值之人詢問過緣由後,若需詳細的了解,便可遞給前來者一張字條,那人便可憑藉字條進入鴻臚寺,來到番事房。
最近番事房幾乎無人問津,畢竟不少像胥都在出外務,許多事情他們早就在外頭給解決了,會找上門的番邦人少之又少。
柳桑寧坐下後便拿出了典籍,準備繼續看。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窗戶被敲響了。
第19章 補辦通關文牒
柳桑寧走過去打開窗戶,窗外站著一名高鼻樑深藍眼睛的女娘。那女娘瞧著二十五六歲,看到柳桑寧的時候也愣了一下,大約是沒想到番事會是一位女娘。
「請問有什麼事嗎?」柳桑寧看著女娘問道。
女娘朝屋子裡瞧了一眼,見確實只有柳桑寧一人,她搓了搓手,有些侷促地用蹩腳的大雍話說道:「大人,我的通關文牒不見了……我想來補辦一個……」
她聲音不大,瞧著有些膽怯,說這些話似乎用了她所有的勇氣。
柳桑寧聽到女娘這麼說,她打量了一下,問道:「你帶路引了嗎?」
「帶了帶了。」女娘兩隻手交纏在一起,連連點頭。
柳桑寧想了下,轉身從牆上的架子上取下一張字條遞到了女娘手中。然後對她說道:「你先進來吧。」
女娘拿到字條,似乎心情都激動起來,手指緊緊抓著字條,轉身往鴻臚寺大門走去。不一會兒,她便到了番事房的門口。
她站在門旁,揪著手指不敢輕易往裡走。
柳桑寧抬眼瞧見,立即招手道:「進來吧。」
女娘從外面走進來,柳桑寧又讓她在椅子上坐下。見她十分緊張的模樣,想了想倒了杯茶遞給她:「如今天兒還有些涼,喝口熱茶吧。」
女娘接過茶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順著腸道流向胃,只覺得整個人都暖起來。或許是因為柳桑寧態度溫和,女娘整個人也放鬆下來。
柳桑寧從桌上拿起一本冊子,翻了翻裡面的內容。這本冊子裡說的便是番邦人通關文牒若有丟失該如何處置,裡面也有一些需要詢問丟失者的問題。
柳桑寧便乾脆也在女娘對面坐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娘看了眼柳桑寧,斟酌了一下開口:「我叫阿奴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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