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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上了車坐穩,她又有些好奇問:「你今日怎的來了?不是說有事不能來看法事嗎?」
柳桑寧沒有說她看到他和長伍前往側門外山林一事,她的直覺告訴她,有些事她最好不要問,要王硯辭願意說才好。
王硯辭神色自然,道:「事情忙完了,想著你那日邀約,便過來瞧瞧,順道還能接你一塊兒回去。」
說完這話,王硯辭捻了捻手指,腦子裡卻不由閃過今日追查之人的面龐。只可惜,卻也不是他要找的人。想到這裡,王硯辭不由垂了眼睫。
柳桑寧見他不願多說,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只道:「今日倒是有不少番邦使臣前來觀禮,沒想到摩羅大師在這些番邦國中也頗有盛名。就連百起國的使臣都願意為了他前來,瞧著越小將軍對琉璃國四皇子動手一事倒也沒影響他們。」
「越小將軍雖然是百起國使團的首領,可到底與其他人也沒什麼瓜葛。這些使臣背後誰也不知道在百起國分屬何人,或許與越氏本就不睦也未可知。」王硯辭接過柳桑寧的話,「不過,百起國這幾個使臣竟連表面樣子也不肯做,倒也令人有些意外。」
裡頭兩人說著話,外頭趕著車的長伍心情也有些低落。原本他們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符合他家少爺印象中的那個兇手,乃是大食國當年來過長安進貢的使臣。身高身形都符合,最關鍵是他曾在脖頸與後背連接處有一紋身,後來不知何原因竟是吃了大苦頭將紋身盡數去除。
得到此情報,那人自然有了最大的嫌疑。一個人願意冒著劇痛將紋身洗掉,定是有想要遮掩的東西。他們幾乎已經將那人鎖定為兇手,本想去驛站確認,卻得知那人來了靜安寺觀摩羅大師做法事,這才又匆匆趕來。
可哪知,他們在山林里找到那人趁其不備將其敲暈檢查一番,卻發現此人雖面上與普通男子無異,可實則竟是個閹人!而且是個天閹。既是閹人,那當年的兇犯便不可能是他了……
最有可能是嫌犯的人被證實不是嫌犯,別說王硯辭了,長伍都覺得失落無比。失落過後,更是濃烈的心疼。
他著實心疼他們少爺,今日少爺見到那使臣乃是閹人時,那失望的神情他根本忘不掉。
屋子裡傳來柳桑寧嘰嘰喳喳說著今日法事的聲音,長伍不由輕嘆了口氣,心道還好有柳娘子,還能給予少爺一些安慰,不至於叫他跑這一趟只剩下傷神。
這會兒長伍卻發現自己竟是走了條不熟悉的道。方才他心裡想著事情走了神,馬兒不知怎麼就走錯了道,到了條小路上來。
他心中奇怪,伸手拍了拍馬屁股,道:「你也不是頭一回上靜安寺了,怎的還能走錯道?」
剛說完,他便發現馬的脖子竟是往下的。再定睛看去,就見它是在地上嗅聞著什麼。再往前一些,它就隨口咬了口路上放著的草料,那草料只有小小一口,馬兒咬進嘴裡都無需停留,可以邊走邊嚼。
長伍頓時渾身緊繃起來,他察覺到不對勁。一隻手抓緊韁繩,一隻手抄起身邊的刀,低聲對馬車裡的王硯辭說道:「少爺,可能有人埋伏!」
車廂里的聲音戛然而止,王硯辭的聲音傳來:「怎麼?」
「有人故意在道路上放了馬喜歡的草料,引咱們的馬改了道。」長伍說著不免有些愧疚起來,「是奴疏忽,方才走了神竟然都沒注意到馬走錯了道。現在只有疾馳,或許可以躲過一難,還請少爺和柳娘子坐穩了。」
車廂里柳桑寧呼吸微滯,她趕緊看向王硯辭,王硯辭則開口道:「你向來謹慎,今日怎會走神?快看下,你周圍有沒有多出來什麼東西。」
長伍這才反應過來。是啊,他一向小心謹慎,怎麼會駕著車就走了神了?
他趕緊四周檢查起來,在馬車的左上角不起眼的拐角處,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香囊。那香囊里還散發著若有似無的香氣,長伍將它取下時聞到那香氣,竟是在瞬間便有些失神。
「長伍。」車廂里王硯辭的聲音及時喚醒了他的神智,長伍反應過來,立即拿起一旁的裝著水的竹筒,將香囊澆濕,那香氣便立即沒了。長伍將香囊又塞進竹筒里密封好,打開座蓋扔了進去。
風一吹,方才殘留了丁點香味也消散不見。
「少爺,有人趁咱們不備在馬車上掛了令人失神的香囊!」長伍壓低著聲音,駕車的速度卻加快,「此處不宜久留,坐穩了!」
就在揮鞭加快馬兒奔跑速度之時,忽地兩旁叢林中有了響動,地面竟升起一根細繩,馬蹄剛抬,便將它絆倒在地!
馬車朝著一旁傾斜而去,竟在地上劃出一道弧線,眼瞧著就要往山下滾去。
車廂里,在馬車倒地的瞬間,柳桑寧就感覺到自己眼前有人影突然撲來,隨後她的後腦勺被人用手掌托住,整個人也被帶到王硯辭的懷裡。在落地的時刻,她被「困」在王硯辭懷中,竟是毫髮無損。
王硯辭發出一聲短暫低沉的悶哼,柳桑寧感覺車廂還在地面滑動,她察覺不妙,費盡力氣從王硯辭身上爬起來,一把推開了朝上的馬車車窗。
「謹行,我們從車窗里跳出去。」
柳桑寧說著,伸手去抓王硯辭的手臂,用力將他拖拽起來。這時王硯辭被撞得頭暈眼花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自是感覺到了此刻的危險。
「少爺!」長伍從地上爬起來,幾乎是朝著車廂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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