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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柳桑寧等人的心就涼了一半。金浮生更為得意,他心知他的這個條件大雍皇帝不可能不動心,今日他定能全身而退。
他點頭:「自然是真的。只要陛下肯將此事揭過不計,放我回新濟,我定將鐵礦雙手奉上。」
「朕如何信你?」沉吟片刻後,皇帝才開口。
金浮生心中哼笑,覺得大雍皇帝果然也是逃不出這等誘惑。
他道:「陛下若不放心,可遣人隨我同行,在邊境之時,我自會將鐵礦所在之處繪成圖紙交予。」
王硯辭冷眼瞧著,此時淡淡開口:「誰又能確保你送來的圖紙是真的?」
金浮生恨得咬牙,可見皇帝盯著自己,他還是將心一橫,道:「那便出了長安城便將圖紙奉上,陛下可遣人前去查探一二,確定虛實。等我等抵達邊境時,想來陛下也已經得到了答案。」
言下之意便是告訴皇帝,若他撒謊,那他仍在大雍境內,可隨時拿下他。若他沒有撒謊,已經到了邊境,他可立即回新濟,皇帝也不會因背信棄義而冒風險非要強行拿下他。
金浮生自認對這位大雍皇帝還是有所了解,這位天子雖多疑卻也極為在意名聲,想著要做名留千史的明君,想來他這般提議,皇帝會守諾。
「那便……」皇帝剛要應下此事,外頭卻傳來聲音:「陛下,微臣有要事求見陛下!」
竟是將皇帝這番話給打斷了。
皇帝蹙眉,不知門外是誰在喊。柳桑寧確實聽得眉心一跳,這聲音……分明是她父親柳青行的!
他怎麼來了?
皇帝顯然也不想讓人在這個時候打擾,他打發身邊貼身伺候的太監總管去回絕了柳青行,可太監總管出去後不一會兒卻返了回來,他來到皇帝身邊,低聲道:「陛下,柳大人說他有二十二年前王像胥夫婦一案的重要證人,乃是……當年的受害人之一,王像胥的女兒。」
皇帝聽得面色頓時一凜,他下意識開口:「他竟也捲入此中?」
太監總管立即回答:「其他的奴才也不清楚,只是見柳大人身邊的確帶著一位女子,與鴻臚寺卿王大人確有幾分相似。」
皇帝卻有些猶豫起來。若是宣他們進來,柳青行帶來的人真的是當年的受害者之一,只怕是為了道出真兇是金浮生。若真有受害者直接指認,那這件事便不能不了了之,必得從嚴處置。否則他們大雍的律法豈不是個擺件?
若如此,那金浮生手中的鐵礦,豈不是要飛走了?
到手的鴨子飛了,皇帝可咽不下這口氣。
王硯辭瞧著皇帝的神情,心越發的冷起來。帝王向來無情,看重的權衡的不過都是利益。作為一代帝王,要做的是如何平衡這朝里朝外錯綜複雜的關係,如何讓國家日益強大,百姓安居樂業。為了能做到這些,他們即便手上沾滿鮮血,判幾樁冤案又算得了什麼?
可對於受害者來說,想要的不過是公道二字!
這時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道女聲,像是豁出去不要命了似的:「陛下!請陛下為民女伸冤!二十二年前,新濟國五皇子金浮生私闖民宅玷污我與母親,逼死我娘,使我父心力交瘁而死,讓民女昏昏沉沉二十二載,請陛下為民女做主,還民女全家一個公道吧!」
柳青行也被身旁突然跪下喊冤的王若蘭嚇了一大跳,他沒想到王若蘭竟是個不要命的,就這麼嚷嚷出來,這分明是要逼皇帝不得不見她,不得不審此事!
他幾乎也是瞬間跪了下來,後背冷汗涔涔。
原本今日他還在崇文館當值,沒想到突然有人傳話與他,說是王硯辭身邊的隨從有要事找他。他想著是王硯辭身邊之人,或許是王硯辭有重要的事同他說,不願拂了王硯辭的面子,於是便去見了一面。
可他沒想到,這一見卻見長伍身邊還帶著位娘子。這娘子瞧著上了三十的年紀,但眼神卻仿佛還停留少女時期,柳青行並不認識她,也瞧不出她的身份。
等長伍開口,他才知曉這位竟是王硯辭的姐姐。他正疑惑著,不料長伍就說出了令他更為震驚之事。
王硯辭竟不是祁陽王氏之子,而是二十二年前那位王像胥的兒子!
更是得知,自己女兒柳桑寧竟已經捲入此事,今日已然全都進了宮,去指認兇手金浮生。而長伍身邊的娘子王若蘭,想要進宮親自指認兇手。
出了這等大事,柳青行第一時間在心中將柳桑寧罵了個狗血淋頭。可他心思很快就活絡起來,事已至此,他們柳家已經與王硯辭綁在了一條船上。王硯辭入仕以來步步高升,深得聖心,今日這事雖看似兇險,但或許也能為他們柳家另覓新機。
他在崇文館四品編撰的位置上坐得夠久了,想要再往上升幾乎是再無可能。但柳桑寧已經入仕,若是先前他並不看好她,可接連幾樁事下來,他也已經看到了她為官的能力。
如今她已經超越同期的同僚成為了七品像胥,焉知不會因為新機遇而再次往上攀升呢?他已經老了,可柳桑寧還很年輕……
思及至此,在長伍提出希望柳青行能帶王若蘭進宮作為受害者面聖時,柳青行沒有過多的猶豫,應了下來。他想的很清楚,哪怕皇帝不喜,他也有藉口能為自己開脫,並不會將自己捲入進去。
可眼下,王若蘭這不按他入宮前說好的來,直接就這麼嚷嚷出來,叫皇帝不召見下不來台,柳青行可不兩股戰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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