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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王硯辭聽到王若蘭的聲音早已驚得仿佛魂魄都從身體裡飛了出來,他幾乎是踉蹌著轉身走到了書房門口,一眼就瞧見了身穿青色紗裙,正跪在冷硬的青石板上,面容堅毅眼神卻帶著絕望的姐姐。
看著姐姐這二十多年來一直混沌的眼睛在此刻格外的澄清,王硯辭幾乎是瞬間就紅了眼眶,幾乎快落下淚來。
書房內,柳桑寧忽地跪地拱手:「陛下,既苦主現身,何不讓她進來分說清楚?聖子抵死不認,若苦主親口說不是他,豈不是剛好還能洗清了聖子的嫌疑,還他清白?」
金浮生此刻面容近乎扭曲,他怎麼也沒想到,王若蘭竟會出現!二十二年前,王若蘭分明已經失蹤。剛開始,他也不是沒有派人尋過,只是都毫無線索,根本找不到她。
金浮生又覺得自己當時蒙著臉,王若蘭又早早昏死過去並未瞧見過他的容貌,且那會兒她才十四五歲,估計嚇得魂飛魄散,根本就記不清什麼了。
是以金浮生並沒有將王若蘭這個人真的放在心上,找不到便算了。
哪知,二十二年後她竟出現了,還要伸冤!
但金浮生此刻也不算全然擔心,畢竟皇帝對他的提議很是心動,就算王若蘭進來指認,只要皇帝想,定也能叫她開不了口。
金浮生這麼想著,頓時冷靜了不少。他餘光瞥到一旁一直跪著的縱七,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眼神如要吃人的巨蟒一般。他衝著縱七輕蔑一笑,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隻螻蟻。
這樣的螻蟻,只要他解除眼前的困境,一隻手就能碾死。
縱七幾乎是在瞬間讀懂了金浮生的眼神,他明白過來。若是這一次不能將金浮生徹底踩死,那金浮生的報復絕不會讓他們全家留一個活口。
縱七看著龍椅上沉著臉十分不悅的皇帝,突然高聲道:「陛下!無需聖子的圖紙,奴知曉那鐵礦在何處!」
金浮生先是一愣,隨即呵道:「不可能!你如何能知曉?!」
這些年縱七雖然替他在外行走辦事,交易私鹽與私鐵。可那鐵礦具體的位置在哪卻是沒有叫他知曉的。金浮生這人絕不會將自己的命脈交到一個人手裡,他只相信他自己。
縱七卻是冷笑:「聖子,你在新濟得意太久,也太自負了。你以為我們所有人都掌控在你手中,無人敢忤逆你背叛你,以為我只是你的手中刀。你可知,我即便是有刀,也是有心的刀。但凡有心,便會有私慾。我既為棋子,卻有了妻兒,如何不會為自己尋一條退路?」
他的退路便是金浮生所有的秘密盡握手中。
縱七立時又看向皇帝:「陛下,若你不信,我可即刻啟程,領陛下之人前往鐵礦!」
「縱七!」金浮生幾乎是暴怒出聲,「你這個吃裡扒外背主的狗奴才!」
縱七聽了卻只是笑,笑意不達眼底。
他看著金浮生:「聖子,我本不欲走到此等地步。我畢竟也是羅剎族後人,鐵礦乃如今羅剎安身立命之要地,我不想供出它來。可你既然自己開了口,又存了心想置我於死地,那便怪不得我了。」
頓了下,縱七又道:「我不過是一小人,心中裝不了大義,只想和妻兒共度餘生。」
皇帝見兩人在底下狗咬狗,自己倒是輕鬆起來。
他問:「你當真知曉那鐵礦所在?」
縱七磕了個響頭:「回陛下,奴不敢欺瞞陛下。奴還想著與妻兒團聚,絕不會撒謊!」
「你妻兒在何處?」皇帝突然發問。
縱七身子抖了一下,他想看王硯辭,卻在抬眼的瞬間又克制住了。他心中掀起波濤駭浪,心道王硯辭竟是將大雍皇帝給看透了。進宮前王硯辭告訴了他一個地點,並說若是有人問起他妻兒在何處,就說此處。
他那時還心想,誰會關心他妻兒在何處呢?沒想到這會兒竟真的用上了,而問出此問題的還是當今的皇帝。
縱七匍匐在地,將王硯辭告訴他的地點說出:「他們藏在永寧巷丙二十三號宅子的地窖中。」
皇帝聽後,衝著一旁太監總管使了個眼色,太監總管立即明白過來,當即就出門了。
皇帝道:「你妻兒朕會保他們平安,待你歸來那日,便是你們重逢之日。」
縱七直冒冷汗,卻只能千恩萬謝。
很快,縱七被帶了出去,竟是真的要他即刻出發,前往鐵礦之地。
「宣他們進來。」皇帝開口。
不一會兒,柳青行與王若蘭進了書房,兩人立即跪下行禮。
「平身。」
王若蘭起身的瞬間,目光便落在了金浮生身上。她渾身抖成篩子,眼睛瞬間充血,瞧著像是要瘋魔了一般。
一旁王硯辭毫不猶豫,立即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王若夫伸出手指著金浮生,其聲音悽厲:「是他!就是他!是他幹的!我死也不會忘記這張臉!」
「胡說!我那時蒙面你如何知曉我是何模樣?!」金浮生下意識高聲反駁。
可他剛說完,屋子裡其他人就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
王硯辭冷笑:「聖子,如今倒是認得很快。」
王若蘭像是受了刺激:「你當時轉身時面罩掉落,我看清了你的臉!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識!」
「你說是我就是?誰知道你是不是跟王硯辭沆瀣一氣,串通好了的!」金浮生依舊嘴硬,「再者,你說你是王若蘭,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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