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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說得煞有其事,他的大雍話說得還不錯,旁邊的大雍百姓也都聽懂了。一時間不少人對王硯辭指指點點,還有人陰陽說王硯辭這是「貴公子不知貧家苦」一類的,諷刺他穿著華衣錦服,不懂體量貧民家中對於運勢的看重,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一時間,王硯辭仿佛成了眾矢之的。王硯辭微微蹙眉,瞧著有些窘迫。
柳桑寧一開始站在不遠處看熱鬧,想著他授意鴻臚寺那些人來為難自己,這會兒他也被人為難,頗有些幸災樂禍。
王硯辭出聲安撫少年,大約是他聲音清潤柔和,少年膽子也大起來,竟越說越離譜,甚至開口要求王硯辭賠償他。那數額一開口,柳桑寧額角都跟著跳了下!
這分明是要宰羊啊!
第26章 弄清走後門真相
「一百兩!這事兒就算兩清,否則我就要告去衙門!」少年聲音洪亮,「祖傳的運勢布巾是我們布塔族的傳統。就算是去鴻臚寺,鴻臚寺卿也會狠狠罰你的!」
聽到少年開出來的和解銀兩,周圍的百姓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一百兩,這小子可真是敢獅子大開口啊!震驚過後,有些人心裡不由又有些羨慕,他們怎麼就不是番邦人,沒有這樣的習俗呢?
這事兒就算鬧到衙門去,衙門裡的那些大人也會先尊重番民的習俗的!到時候只怕也是叫這位郎君賠錢了事。
王硯辭這會兒穿的並不是官服,而是自己的常服。他甚少來老鼠坊,所以顯得臉生,百姓們都不認識他。老鼠坊中難得來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可不就被這小子宰肥羊了嗎?
柳桑寧這會兒又走近了些,她仔細打量著少年的服飾,又認真聽了他說話的口音,確認對方乃是布塔族人。布塔族是居住在婆娑國南邊的一個部族,族裡的女人擅長紡織編制,男人們則大多下地為生。所以布塔族若是有人出來做生意,反倒容易是女人,賣的都是她們的紡織品。
原本看著王硯辭被人找碴,她以為她是可以作壁上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可聽到少年開口要的銀兩時,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這分明就是敲詐勒索了!
若是眼見這種事發生在自己面前,她卻還毫無作為,那她還配當官嗎?以後還能說自己能當個頂天立地的好官嗎?
想到這裡,見王硯辭面露猶豫,似乎真的在考慮要給少年這一百兩銀子,柳桑寧終於是忍不住上前。
「你這布料,乃是布塔族最常見的織布,家家戶戶都有。不過是用來充當汗巾罷了,你竟如此大膽,敢拿來訛人銀子?」柳桑寧聲音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氣勢,她看著少年,目光如炬。
聽到有人出聲,少年先是有些緊張,隨即見是個女娘,便又大膽起來。可再一看,這女娘身上竟穿著吏員服,他便又有些猶豫起來。
可少年嘴上卻依舊嘴硬:「誰說的?!這分明就是我祖傳的運勢巾!」
他讓自己看起來十分有底氣,老鼠坊內布塔族就他們一家。布塔族乃是婆娑國的小族,甚少有人會到他國居住,這裡的人對他們的習俗根本就不了解,所以他才能這麼大膽,兵行險著。
賭的就是無人知曉,他可以胡編亂造。而他們布塔族的確是有祖傳運勢巾的。就算是真的鬧去了衙門,他也不怕。
可沒想到,柳桑寧卻冷笑一聲,道:「布塔族的運勢巾,就算是最貧窮的人家,也會想方設法用上金線繡邊,哪怕只繡短短一截也一定要繡上。因為布塔族的人認為,金才有運勢。你的運勢巾拿出來看看,上面可有金線?」
少年神色頓時略顯慌張,他下意識將手中的布巾往身後藏,嘴上卻依舊強撐著:「你、你又不是我們布塔人,你如何知曉?我說它是我家的運勢巾,便就是我家的運勢巾!這位郎君撞了我,害我運勢巾落地,難道想賴帳不成?!」
「撞你?」柳桑寧呵呵笑了一聲,「到底是他撞你,還是你撞上來的?你該不會以為咱們大雍衙門裡的人都是一群草包,連這點事兒都審不出來吧?」
沒等少年說話,柳桑寧又指著他手中的布巾道:「我還沒說完呢。布塔族的運勢巾布巾需要繡金線,且還需要用上五種以上的絲線進行紋繡。繡完後,需放置在家中世世代代供奉的神像前,在神像前擺放一木盒,將運勢巾焚香後放入。往後每年都需要拿出來重新焚香一次,所以運勢巾上會留下薰香的味道。」
說完,柳桑寧故意探頭去往少年身後看布巾:「你這布巾上頭,恐怕只有汗味兒吧?」
柳桑寧說這些話時,語速流暢,就像是不需要思考一般,可見她對布塔族十分了解。王硯辭一直沒吭聲,只靜靜站在一旁看著柳桑寧替他「衝鋒陷陣」。他看著她,只覺得落山的夕陽餘暉落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溫柔又強大的光芒。
少年這下是真慌了,他畢竟年歲不大,聽到柳桑寧的質問,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問她:「莫非你是布塔族人?」
他這話一出,四周看熱鬧的人也都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這小子在碰瓷!
這下,大家看熱鬧的心也沒了,紛紛散去,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看下去。少年也清楚自己搞砸了,他也不等柳桑寧回答,轉身撒腿就跑!
柳桑寧反應過來前,他已經鑽進了一旁的巷子裡,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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