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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小將軍聽得面色沉了下來,他心想,究竟是何人出賣了他,竟是將他悄悄去了醉香樓的事捅了出來。
王硯辭沖他微微一笑:「越氏乃世族中鼎力守舊之世族,馬場的馬也依舊俗在馬蹄處刻下老祖宗傳下來的紋樣。那紋樣多年前已被新皇取締,可你們越氏因不肯棄舊,依舊我行我素,偷偷刻於馬蹄處。就是不知此事,百起國君可知曉?」
王硯辭這段話讓越小將軍大驚失色,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怎會知?!」
剛一說完,他更是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嘴,怪自己嘴太快。可他心中震盪,這紋樣已經被取締數十年,甚至百起國內許多有關此紋樣的書都已經被焚燒。除了他們越氏這樣的老世族,一些後起世族都並不知曉。王硯辭乃大雍官員,他是如何知曉的?
王硯辭目光瞥了眼公堂的大門,然後對越小將軍說道:「越小將軍,莫怪本官未曾提醒你,你若眼下坦白從寬,此事還有轉圜餘地。你若此刻不說,等沈醉招供,你便是說那也只不過是認罪伏誅罷了。」
越小將軍臉色難看至極,可多年的世族驕傲讓他不肯低頭,他更不信沈醉敢背叛越氏。
於是他冷眼看著王硯辭,高聲說道:「未做之事我為何要認?!」
「大人。」柳桑寧的身影出現在公堂門口,她手中拿著口供,「沈醉招供了。」
第114章 再次誇獎
越小將軍一雙招子幾乎像是要貼在柳桑寧的手上,他一動不動地緊盯著她手中的口供,心裏面卻還抱著一絲僥倖,覺得這不過是大雍官員用來訛他的手段。
柳桑寧就像是看穿了越小將軍的想法,她看了他一眼,接著手一抖,便將手中的口供單手展開來,那口供末尾落款處,赫然寫著沈醉的名字,鮮紅的手印也格外的奪目。
柳桑寧什麼話也沒說,只徑直走到了王硯辭身前,將口供遞給了他。王硯辭幾乎是一目十行的看完,隨後手一抬,又將口供遞給了一旁的京兆府尹。
王硯辭似笑非笑地看著越小將軍:「越小將軍,機會我方才給過你了,你自個兒不要,那就不要怪我們無情了。」
「你這話是何意?」越小將軍捏緊了手問。
王硯辭不疾不徐道:「沈醉已經全部招供,他乃是你們越氏送來長安的探子,這些年一直蟄伏在長安,不過是為了隨時探聽長安的消息。此次四皇子的坐騎被換,便是你們越氏出手,從自己的馬場裡帶了一匹與赤鳶幾乎一模一樣的汗血寶馬。只可惜,你們百密一疏,你們馬場的馬,均在馬蹄上刻字,這匹汗血寶馬也不例外。馬蹄上所刻紋樣,與你們越家馬場的一模一樣。」
「這不過是你們的片面之詞,就算是沈醉認了,他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們如何憑藉紋樣就認定是我越家馬場的馬?你們既覺得是我們越氏之馬,不如將我的坐騎牽來,看看它的馬蹄上是否有你們說的紋樣!」
越小將軍越說到後面越有些心慌,但面上卻依舊鎮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柳桑寧忽地輕笑一聲:「越小將軍不是傻子,想必來之前越氏也已經將此事想明白了。如今去找你帶來的坐騎,只怕馬蹄上什麼也看不出來。不過……」
柳桑寧故意拖著長音,然後話鋒一轉,「我記得,百起國五年前曾送過一匹自家馬場的上等馬給徐大將軍,以感謝徐大將軍在邊境救下越氏族人一事。徐大將軍愛馬,今年他攜一家老小回長安時,也將這匹馬帶了回來。我已經著人去請,想來用不了太久,定能將那匹馬從徐大將軍手中借來一觀……」
還沒等柳桑寧話語說完,越小將軍竟有些站不住腳。他臉上出現頹勢,顯然是覺得自己這次輸了,沒有絲毫辦法抵賴了。
見越小將軍心緒動搖,柳桑寧忽然上前,在他身邊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說道:「越小將軍,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句,如今你是要保你自己還是要保越氏,可都是在一念之間。若是百起國君知曉你們越氏私下購買生鐵,不知會作何感想?」
越小將軍瞳孔猛地一縮。
他還沒開口說什麼,就又聽柳桑寧幽幽道:「我們要的不過是四皇子縱馬傷人的真相,給我大雍的百姓一個交代。」
越小將軍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聽懂了柳桑寧的意思。等柳桑寧走回王硯辭身邊,京兆府尹的驚堂木才剛拿起,還未落下之時,越小將軍聲音一沉:「沒錯,是我指使的。」
王硯辭與柳桑寧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裡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等到三人拿著沈醉與越小將軍的供詞進宮面聖時,誰也沒有提沈醉口供里所說的有關越氏私下偷偷購買生鐵一事。三人十分默契地明白彼此的意思,都將此事揭過不談。
等到了皇帝面前,由王硯辭陳述了整個案件過程。皇帝一邊聽王硯辭說,一邊看著手中的兩份簽字畫押的口供,原本蹙著的眉頭反倒是漸漸放鬆下來。柳桑寧微低著頭等著皇帝發問,可皇帝也像是與他們商量好了似的,竟也沒有提及越氏購買生鐵一事。
柳桑寧心中一動,她明白自己這次是做對了。不論是他們還是皇帝,其實並不在意百起國內各方勢力究竟在做什麼,私下又有什麼盤算,他們要的不過是國與國之間的平衡。至於番邦內亂,他們不會插手,且先旁觀著。
只要這次的幕後真兇能夠浮出水面,真兇真正的動機又何必非要公之於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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