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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刻,魯成飛的神色卻緩和了不少,態度也軟化下來,終於願意開口:「你們想問什麼?」
看著王硯辭胸有成竹的模樣,柳桑寧被堵了的腦子瞬間就通了,王硯辭方才是故意那般說的,他就是想放鬆魯成飛的警惕心!
顯而易見,這招的確有用,魯成飛眼下的態度就表明他覺得王硯辭是相信他的。
王硯辭這才示意柳桑寧同他一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兩人面對著此刻靠在床上的魯成飛。王硯辭開口道:「說說你這兩日都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
魯成飛的臉色又沉下來,他看了眼還在屋子裡的使臣們,幾個使臣互相看了一眼,頗有眼力見地告辭退了出去。等人走後,魯成飛才終於開了口。
「這幾日我都宿在蘭金坊。」他聲音聽起來就跟說話艱難似的,可見他說出這句話內心經過了多少掙扎。
柳桑寧差點在面上露出她心中驚愕之色,所幸她忍功見長,硬生生憋住了。只是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這才多久,竟是又換了個地方!而且這地方柳桑寧知曉,它與那些青樓煙花之地不同,此處屬於勾欄之所,做的大多數都是皮肉生意,進了這地方的女娘,是無法比那些花樓的花魁相比的,更別說想保持清白之身了。
再一看魯成飛眼下的烏青,的確能看出幾分縱慾過度的模樣,想來是這幾日玩得不亦樂乎,都忘卻今夕何夕了吧?
柳桑寧忍不住在心中一陣鄙夷,餘光卻瞥到王硯辭。她趕緊多看了幾眼,心想如王硯辭這般風光霽月的男子,這世間都是少有。這幾個月來,柳桑寧可是瞧得真真兒的,王硯辭並不是個近女色之徒。
潔身自好又才華橫溢,她心動……也實屬正常吧?
柳桑寧沒來由臉頰一紅,趁人不注意趕緊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讓腦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散掉,認真聽魯成飛繼續往下說。
「我在蘭金坊里幾乎沒有出來過,每日都是素香,素凝,素月三人輪流相伴。這幾日無事,我便也沒有出來,我也不知究竟是何人能給我下毒。」魯成飛說到這裡,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莫非是她們三個人當中的一個?」
說完這些,他又搖頭否認,「應當不可能,我答應了她們,會給她們贖身,走的那日帶她們一同回琉璃,她們想要爬出那泥濘之地,抓住我還來不及,怎會害我?」
柳桑寧聽得撇了下嘴角,心想這琉璃國四皇子怎麼這會兒瞧著又像個傻子?人家若是有心騙他,又哪裡會說真心話?
王硯辭見他說完這些就露出迷茫之色,似乎真的想不起來還有什麼好交代的,於是開口道:「你既然這幾日都待在蘭金坊,那為何今日會去永寧坊?」
柳桑寧仔細盯著魯成飛的臉,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來什麼似的。魯成飛大約是被中毒一事嚇到,此刻說話都有些恍惚,聽到王硯辭的聲音,他下意識回答:「有人同我說,竇家樓的酒乃長安一絕,來長安絕不可錯過。我從未來過這家酒肆,又想著再過幾日便要入宮見大雍皇帝,在此之前必定不能再肆意飲酒作樂,以免殿前失儀,就想著今日來飲個痛快。」
「結果不知為何,進了這坊內,我就忽然控制不住赤鳶了,越控制不住我就越心燥……之後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
說到最後一句,魯成飛有些頹然,又有些憤憤不平:「縱馬傷人並非我本意,可如今我卻是有八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這話頗有些自暴自棄之感。
柳桑寧連忙問:「你從番坊到永寧坊,這中途可有遇見過誰,或者在哪歇息過?」
魯成飛搖頭:「沒有。我一路打馬而來,中間未曾停留過。」
也就是說,中途被人動手腳的機會是沒有的。
柳桑寧沉思片刻,又問:「你與死者從前可曾見過?或者可曾認識?」
魯成飛一臉不耐煩:「不曾!我連他長什麼模樣都沒瞧清楚。更何況,我怎麼會與平民認識?我雖來過長安,可每次也都是有要務在身,哪來的心思和長安中的百姓打交道?」
這話語裡不自覺就透出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柳桑寧一時無言,頓時有些不想搭理魯成飛。王硯辭卻忽然起身,對魯成飛道:「四皇子說的我們都已知曉了,既然四皇子不知道更多,那我們也就不打擾四皇子歇息了。四皇子還請按時服藥,早些將毒排出體外才是。」
聽到「毒」這個字,魯成飛臉色又是一變。
柳桑寧不知道王硯辭為何突然就不問了。但她沒有當場問出來,而是跟著王硯辭先出了客棧。等一上馬車,她就忍不住問:「大……謹行兄,你為何不繼續問下去了?不怕那四皇子還有事隱瞞著?」
王硯辭手中摺扇輕輕搖晃著,在車廂裡帶來了陣陣徐風。他聽到柳桑寧的話,說道:「他這副模樣應當是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他就交由大理寺的人來審吧,我可沒那個耐心。」
「咱們現在可是要去那蘭金坊?」柳桑寧也不糾結魯成飛,趕緊又問。
王硯辭瞥了她一眼:「還真是聰慧過人。對,去蘭金坊。」說完他補了句,「魯成飛有沒有撒謊,又或者有沒有故意隱瞞,遺漏什麼,去蘭金坊走一遭問個清楚便知曉了。」
柳桑寧卻有些擔心:「可若四皇子說的是真的,那三個與他相伴的女娘真的將離開那兒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話,四皇子若真有什麼想隱瞞的,她們只怕也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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