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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政府正式確立了合作關係以來,工作上需要忙乎的東西多了不少,近些日子忙於周旋於工作和家庭,直到範文鋒來電,任宙遠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和他聯繫了。
對上一次兩人碰面的時候任宙遠只和他說自己搬家了,事後和範文鋒通過幾次電話,都是談工作上的事情,為維奇撰寫的稿件提交上去後兩人也沒怎麼聯繫過,因此這回範文鋒約他出去吃飯,任宙遠只考慮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
列昂尼德早已習慣一家人規律的作息,是以任宙遠提出晚上不回家吃飯時,他瞬間就感覺到一點不對勁。
果然一問之下,那傢伙正是約了那個「好朋友」。
列昂尼德不屑於隱藏自己的不爽,板著臉一副被拋棄的小媳婦兒模樣,看得任宙遠忍不住笑出聲。
他沒忍住自己的手,走過去拍了拍列昂尼德的頭安慰道:「我很快回來,你看好安安。」
雖然不滿他一副逗小狗玩的姿態,但列昂尼德還是因為他照顧到自己的情緒放鬆了一點,再三叮囑讓他早點回家,又抱著他狠狠地吻了一陣,確認在他身上遺留下自己的氣息,才大手一揮地放行。
列昂尼德這霸道的舉措對範文鋒有沒有震懾作用沒人知道,只是任宙遠卻很明顯地被影響到了,直至坐到範文鋒面前,嘴上的觸感似乎還沒退去,讓他看範文鋒的眼神都有點不自在。
兩人像以往那樣侃一下家常,說一下工作上的事,問一下安安最近怎麼樣,就像是普通好朋友聚會的樣子。可無論任宙遠怎麼收斂自己的感情,範文鋒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他的變化。
範文鋒邊為任宙遠斟茶邊問道:「最近是發生什麼好事情了嗎?看你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任宙遠頓了一下,乾笑兩聲道:「是嗎?還是那樣吧。」
「你之前搬家都沒告訴我搬去哪兒了,現在還是住在那裡嗎?什麼時候請我上去坐坐。」
任宙遠揉了揉鼻子,有點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範文鋒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況。同性戀這條路不好走,更別說安安的出生經歷,他視範文鋒為他最好的朋友,想和好朋友分享自己的生活,但又怕分享的這些內容會把他難得的朋友給嚇跑了。
似是看出了任宙遠的掙扎,範文鋒雖感到有點失落,但還是笑著說:「沒關係,像現在偶爾約出來見見面也沒啥的。」
那一瞬間任宙遠內心被一股強烈的內疚包圍著,他閉眼只糾結了不到半秒的時間,就道出了事實的真相——
「我在和一個男人同居,那人……是安安的親生父親。」
第44章 出櫃
範文鋒緊蹙著眉頭,認真地聽著任宙遠的話,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訝異變得越來越嚴肅。
任宙遠說一下停一下,似乎在考慮應該怎麼把這些話說出口,範文鋒也沒有催促他,安靜地聽著,等任宙遠把最後一句話說完,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任宙遠有點不敢看範文鋒的表情,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會不會覺得他是變態或者異類,可擱在心裡那麼久的話一旦說出口,倒也讓他狠狠地舒出一口氣。
良久,範文鋒的表情仍有點說不出的無奈,嘆了口氣道:「你能確保他這次不會再跑了嗎?」
任宙遠聞言一怔,有點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他,聽他的語氣,這是……不反感?
他愣愣地點了下頭,回過神後又搖了搖頭道:「這些東西哪能有什麼保證的,過去我就是太糾結這些有的沒的,才把自己活得那麼累,現在我已經不想再考慮那麼多了,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但是你有想過別人會怎麼看你嗎?他的家人呢?朋友呢?他有給過你什麼保障嗎?你就確信當你陷進去後他不會再次抽身離開?」
範文鋒咄咄逼人的話讓任宙遠一頓,他說的這些自己他並非沒有考慮過,只是最近的日子過得舒心,倒是讓他鬆懈了,如今被範文鋒這麼直白地指出,內心深處的不安又重新騰起。
列昂尼德說的那些話他也曾經質疑過,可他願意相信他說的就是真的,他的家人不在意,列昂尼德也會一直陪他到最後,說他盲目也好,心甘情願也罷,列昂尼德的出現仿佛成了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個名為「家人」的。
所以即便範文鋒的顧慮是正確的,任宙遠此時也有點鴕鳥心態,不願聽到好朋友對他現在的生活有一點點的詆毀。
他皺了皺眉,臉色有點難看道:「別人怎麼看的我管不著,我也不需要他給我什麼保障,我也是男人,安安是我一手一腳帶大的,如果他的家人真的不願意接受我,」他抿了抿唇,神色有點落寞,但語氣依然堅定:「我和安安最多就是恢復到原來的生活軌跡罷了。」
範文鋒冷笑一聲說:「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和他在一起。」他的神色中帶了點怒其不爭的氣憤,「你靠自己養活不了安安?還是你就是這麼的……」
話音戛然而止,還未說出口的話語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好話。範文鋒皺眉看了他一陣子,最後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兩人一時無話,氣氛有點尷尬,任宙遠想找些話來化解尷尬,但又想不到該說什麼。
他想問問範文鋒對於他喜歡男人,還有安安是他生下的有什麼看法,但對方似乎更在意的是他和列昂尼德在一起的這件事,提問的最佳時機過去了,現在兩人擰巴著好像說什麼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