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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是怎麼回事?一個長得很像他的混血兒,是那傢伙的朋友的兒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
羅恩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看他樣子估計又在想任宙遠的事,他繼續調侃道:「你可要當心啊,別戴了綠帽都不自知,這年頭喜當爹的案例太多了,你要真被人找上門來,別說和任宙遠重修舊好了,你連他一根手指頭都別想碰到。」
列昂尼德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回了他兩個字,「閉嘴」。
任宙遠那天回去後,更堅定覺得列昂尼德確實是不記得自己了,畢竟他們當時站的這麼近,也說了那麼多話,他都沒有察覺,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臉,於是他膽子也大了起來,工作上也放開了手腳,不再那麼畏畏縮縮的。
安安那邊現在去維奇上課也上了大半個月了,倒也沒出什麼差錯,任宙遠從每次範文鋒和他匯報的話中,也覺得維奇的老師確實對安安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估計真的看安安年紀小又是混血兒,才對他多加留意。
每次安安從維奇回來後,都會和他說許多課上的內容,比他從幼兒園回來說得還多,雖然安安在幼兒園還是交不到朋友,但任宙遠也沒當初那麼揪心,畢竟這孩子在維奇也交上朋友了,只是那些「朋友」的歲數有點大。
安安在家裡除了粘著他,其餘的時間就是在擺弄他從維奇帶回來的小模型,有時候是迷你無人機,有時候是3D列印模型,有時候是VR設備,那些小東西看著造價不菲,可任宙遠當初只付了幾千塊的課程費,偶爾看到安安在擺弄的時候都膽戰心驚,擔心會弄壞了賠不起,但範文鋒卻說這是維奇送的。
任宙遠越來越好奇維奇的運營模式了,無奈他進去也有一段時間了,卻還沒摸索出這家公司經營的秘密,只是看到安安玩得那麼開心,就是讓他賠錢,他也覺得值了。
每當任宙遠看見安安靈活地用那雙小手把這些小機器拆開又拼回去的時候,不禁感嘆安安確實是那人的孩子,也慶幸當時沒有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阻止安安去維奇學習,安安有這種天賦,是該值得去更好的地方接受更好的教育的。
想到這裡,任宙遠又有點犯難了。
別說以他現在的存款,就算他再存十年,也很難攢出一大筆錢來供安安到國外念書。
他對中國教育沒有多大看法,只是單純地覺得安安如今在科技領域先一步啟蒙了,看孩子也喜歡擺弄這些小玩意兒,國外培養科技人才的環境相比起來還是比國內的要強一點,安安是他唯一的兒子,就算讓他傾盡所有,也想為他提供最好的。
只是就算讓他傾盡一切,能為安安提供的,也只有那麼一點點的小東西。
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現在安安跟著的不是自己而是列昂尼德,以那男人賺錢的能力,想必送安安出國念書這點小事肯定不會造成他多大的困擾,可一旦開始想這些有的沒的,他就會暗罵自己沒出息,安安要什麼他都會努力去為他達成,也不必靠別人。
任宙遠看著安安還在沒玩沒了地將那台小無人機拆了又拼回來,拼完又拆掉,實在有點無法理解這到底有什麼有趣的。
他湊到安安隔壁,就著小茶几坐下,從旁邊看著安安專注的側臉,一下子就被萌到了。
「安安,爸爸受傷了……」任宙遠突然腦抽地來了一句。
安安拆著小飛機的手頓了一下,忙一把扔開手上的零件,一臉擔心地捧著任宙遠的臉左右看著,「爸爸哪裡痛?」
任宙遠本來只想逗他一下,沒想到安安竟那麼大反應,心裡有點暖,但是又很不要臉地繼續享受著兒子的關愛。他一手覆在胸前,語氣委屈道:「爸爸心裡痛。」
安安兩隻小手馬上轉移到任宙遠的心口處,搭在任宙遠的手背上,臉湊過去,鼓著包子臉呼呼地吹著,「爸爸還痛嗎?安安呼呼。」
任宙遠裝模作樣地揉了兩下道:「安安幫爸爸呼呼就不痛了。」
怎料安安聽了之後抬頭,皺起兩條小眉毛說:「爸爸是不是騙安安的,安安剛才是在安慰爸爸啊,怎麼可能呼呼就不痛了,」他一板一眼地教訓任宙遠道:「爸爸不聽話,痛了就要說,不能騙安安說不痛,安安又不會帶爸爸去看醫生。」
任宙遠差點被他那副老成的模樣逗得忍不住笑出來,努力地板起臉,但是嘴角還是泄露了他的心情。
安安從小就習慣從任宙遠臉上觀察他的表情,此時一看就知道任宙遠在逗他,迅速地抽回手,轉頭繼續搗弄他的那些小飛機。
任宙遠一把將安安抱在懷裡,往後倒在後面的布沙發上,就是不讓安安碰他那些小玩意,滿嘴醋味兒道:「安安你都不愛爸爸了。」
安安兩隻短短的小手臂在空中揮了兩下,還是抓不到桌面上的零件,語氣嚴肅地對任宙遠說:「爸爸你別鬧。」
任宙遠就要鬧他,將他擱在沙發上撓他癢,聽到他咯咯笑著還硬是要擠出一張嚴肅的小臉,那模樣糾結到不行,看著就覺得逗,「安安就顧著那些小飛機小模型的,爸爸心裡痛安安都不關心。」
「爸爸……大……大騙子!」安安笑得眼淚都溢出來了,任宙遠也不敢鬧得太過,又撓了他一下就放過他。安安坐起來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雙臉紅潤眼角還泛著淚,控訴任宙遠道:「爸爸是大騙子,騙安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