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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過後,任宙遠總算琢磨過來了,他驀地漲紅一張臉,結巴著說:「啊?哦,哦……我、我和安安直接過去?」
列昂尼德覺得有戲!他按捺住滿心歡喜,淡然地點了點頭,「你先回去打包好行李,到時候我過去接你。」
「哦、哦……」任宙遠眼睛不敢和他對視,低下頭又默默地點了下頭,下巴差點貼到脖子。他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覺得自己似乎被看穿了一樣,直覺這時候應該要說點什麼,可是他腦袋一片空白啥都想不起來。
列昂尼德看著他就這麼魂不守舍地走出辦公室,關上門後忍不住擺了個勝利的手勢,但沒過幾秒,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又自門外傳來,列昂尼德忙端坐好,臉都有點發臭,心想莫不是回想過來要拒絕他了吧?
任宙遠猛地從外打開門,臉上的紅還沒散去,他三步並兩步走到列昂尼德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深呼吸一口氣,又憋了一下,憋得臉更紅了。
列昂尼德被他這架勢嚇了一跳,但抵不上接下來任宙遠說的話的萬分之一驚嚇——
「兒子是你的,也是我的,我生的!」
說完這句,任宙遠瞪了他一眼,頂著一張大紅臉轉身快步走出了辦公室。門才被關上,就聽見辦公室里接二連三東西落地的聲音。
任宙遠聞聲愣了一下,旋即扯嘴笑了出來,壞心地想,你把安安塞進我肚子裡嚇了我那麼久,也是時候該嚇一嚇你了。
第26章 入住
任宙遠和安安坐在轎車上,前頭的司機板著臉專注地在開車,似乎絲毫沒有想要和他們搭話的意思,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住了,每一秒都過得極為緩慢。
安安動了動屁股,有點不安地往任宙遠身上湊,他從任宙遠手臂鑽出來,小聲地問他道:「爸爸,咱們要去哪裡呀?」
任宙遠揉了揉他的頭,不知是受氣氛還是受安安影響,也跟著壓低聲音回他道:「咱們要搬新家去。」
安安一聽就開始著急,「那、那之前那地方不住了嗎?咱們不在這裡生活了嗎?那安安上課怎麼辦?」他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音量也跟著不自覺拔高。
任宙遠往司機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仍然目不斜視地開著車,這才低下頭對安安說:「咱們只是搬到別的房子住,還是在這裡生活的,安安也可以繼續去上課,以後爸爸陪安安去維奇上課好不好?」
安安一聽,原本還皺著的小臉瞬間就舒展開來,一想到爸爸要陪自己去上課,就開心得找不到北,抱著任宙遠撒嬌似的直說好。
列昂尼德沒有為他們重新準備一個新房子,他原本就在公司附近購置了房產,新家距離任宙遠原來住的地方並不遠,沒花多少時間就到了。
車子停下的地方是距離公司不遠的一個高級住宅區,在鬧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小區內的房子竟然都是獨門獨戶的一棟式公寓,從下車站在房門前的那一刻,任宙遠就興起了退縮的心。
安安估計和他有著同樣的心情,下車後抱著任宙遠的小腿不放,縮在任宙遠身後只露出一個頭到處張望。任宙遠看見他的動作,搖了搖頭,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他們原來住的地方沒有退掉,這次搬家也只打包了幾件自己和安安換洗的衣服,司機提著他的行李在前頭開路,兩人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上,等進了門口,司機將行李放在玄關,彎腰鞠了個躬便轉身離去。
房子很大,這是任宙遠最直觀的感想,整個房子是兩層的複式,寬敞的大廳,開闊的視野,布置偏向歐式風格,雖然空間大得有點浪費,但是卻讓任宙遠感受到一點「家」的氣息,沒有預料中讓他望而卻步的感覺。
他牽著安安的手一道走了進去,像兩個誤入了森林的小松鼠一樣,走到客廳中央後呆站了一陣,有點不知所措。
列昂尼德那天聽到任宙遠的話後,從慌亂中爬起跑了出來,邁著大長腿三步並兩步走到任宙遠的位置,撐著手臂身體往任宙遠傾,瞪著他問道:「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生的?!」
任宙遠抬眼看了他一下,聳了聳肩,「就是字面的意思。」
列昂尼德有點呆住了,在他臉上破天荒地擺出了=口=的表情,等過了幾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任宙遠,「我們的?我的,你生的?」
任宙遠看見他這個樣子覺得有點好笑,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我們的,我和你的,我生的。」
「怎麼生?」列昂尼德聞言聲音都高了一個調,臉也跟著抽了一下,雖然一直在想如果安安是他們倆的孩子那該有多好,但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瞬間就凌亂了,好像任宙遠說的不是人話,一遍又一遍地確認著。
任宙遠臉色一沉,顧左右而言他道:「就那樣生。」他不耐煩地瞪了列昂尼德一眼,「幹嘛?沒見過男人生孩子嗎,是不是覺得很奇怪,覺得奇怪就別來招惹我們,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
任宙遠之前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直到現在看見列昂尼德的態度,才猛地想到這一層。那一刻他心裡有些道不清的慌亂,但他將這種感覺強壓下來,嘴硬地嗆聲回去。
列昂尼德頓時就噤聲了,雖然他還真沒見過男人生孩子,也覺得很奇怪,但是他不可能到現在才來反悔。這件事的發展比自己預料的要好多了,不,簡直就是最完美的展開,他就想招惹任宙遠,就想將這對父子納入自己羽翼下,如果之前還有一點點顧慮,現在知道這件事後,他就更不可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