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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南鵲從善如流地道,「我這就給夫人送去。」
「嗯,這就對了。」
藤精一點頭,「跟我來吧。」
隨著藤精領路,南鵲來到了一處靜謐的石室。
石室頗為講究,正前方立著一支黑檀木的牌位,側方還擺著大小不一的瓶罐之類,散發著各種藥香。
屏風共有兩架,一架後放有書和棋趣,另一架後放有清新乾淨的衣物,作更衣用。
看得出自黎七夜死後,垣珩每年都會為他辦祭奠儀式,而這裡絲毫不見陰森鬼氣,反而很有生活氣息,像是主人一直在這生活似的。
南鵲剛放下果盤,就又被藤精叫著打了一下,讓他別磨磨蹭蹭亂看。
「……知道了。」
南鵲看了下手。
「嘁,這就疼了?」
那藤精見他擰眉,也湊過來看,果然見到一條紅痕,不由咂舌,「你這人,也忒不經打,你們修士不最是皮糙肉厚嗎?」
南鵲卻忽地留意,修士?
這不是幻境?
藤精似是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倏地把腦袋收了回去,兇巴巴地對著南鵲道:「跟我走,不知道沒有主人的允許,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不許亂看嗎?」
「……」
南鵲覺得這藤精,似乎也不是不好下手的樣子。
念頭剛起,就見又來幾個侍從,手中同樣端著盤子,這次是點心。
領先一人,恰好南鵲眼熟,方辛。
作為少數僅存的內門弟子,自是見識過同行之人一一被迫獻祭,此刻臉色煞白,動作跟個木頭人一樣僵硬。
撞見南鵲的瞬間,更是驚悚。
南鵲想,他估計是沒料到自己還活著。
但下一瞬,方辛又想起什麼,灰濛濛的眼睛像是抓住了一絲希望:「你……」
「唰——」的一聲,藤條打出清脆的聲響。
這一條可比打南鵲的用力了不知多少倍,打得方辛瞬間挺直了腰,面色緋紅。
藤精:「誰許你說話了,此處不許喧鬧!」
其餘幾人,更加引以為戒。
南鵲站在側邊,大致掃了一下陸續進來的侍從,……五六七……還差……
蕭起鶴走了進來。
他身上同樣穿著侍從服,但卻頗不自在,又不得不穿,見到南鵲挑了下眉。
南鵲心頭卻是一沉。
蕭起鶴沒事。
那就是另一邊出事了。
是小書生,還是那道者?
等送完瓜果點心,藤精又監督著他們離開。
依舊是不能亂看亂摸。
有這藤精在,南鵲也不怕方辛幾人對他動手,何況他們也動不了手。
如果這裡不是幻境,又是什麼?
生魂祭最後一步,是要黎七夜復生,現在看來,垣珩還在繼續。
因此這裡仍是幻境,與現實相結合的幻境。
那麼,破除幻境的關鍵在於……
南鵲摸向芥子袋,也許是因為他不在垣珩挑選的內門弟子之中,他的行動還是自由的。
可就在他掏出定身符的當下,那藤精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反身過來後一把拽住他,還咧嘴:
「就知道你不安分!我現在就……」
殊不知南鵲另一隻手同樣拽著一張,趁它走近飛快貼在他身後。
「一刀砍了它!」藤精被定,蕭起鶴便立即開口。
有這東西在,他們的行動就會受限。
南鵲沒殺過人,即便對方是個精怪,可它若不死,死的就會是他們。
南鵲剛揚起刀,瞬間就山搖地動。
眼前晃過來一條人影,南鵲握緊了刀,忽地聽見一聲:「不能殺它。」
這道聲音?
南鵲抬起的眼好似繪入斑駁光點,「吳兄?」
眼前的灰色身影,不正是那道者?
「嗯。」
聽這語調就知不會有錯。
南鵲徹底安心了:「我還以為你沒進來。」
又問,「你剛剛去了何處,為何沒看見你?」
蘇兀卿自是去探查了一番,將此地情形摸得七七八八才現身。
將欲開口之際,忽地收到一道傳音。
這股氣息……
「師兄。」
蘇兀卿回以對方。
「師弟……」
一道古樸自帶威壓的聲音傳來,「裡面情況如何,你一直無甚動靜,幾位長老可要著急壞了。」
「情勢不適聯絡。」
「值得你大費周章的,想必是真孕化出了魔源?」
「不錯。」
「果然是那東西,可需要援助?」
「暫且不必,不過……」
羽闕仙閣掌門:「?」
他這位師弟,可難得語帶疑惑。
蘇兀卿視線略一下移,將感受到的異狀大致說了幾樣。
「……連你都無法感應到靈力,此人絕無一絲修為。」
「心聲之事,也著實詭異,向來只有心靈互通的修者可以感應一二,但也沒有那般清晰……」
羽闕仙閣掌門說到這裡忽地想起什麼,他不確定地問,「師弟,你是否忘了……」
又頓住。
蘇兀卿:「……師兄?」
掌門:「三年前,你還有一個凡人道侶?」
蘇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