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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再多看下去,關上門飛快離開。
第二日,南鵲晨起,罕見地發現青木的眼下映著一層青黑,他對昨晚的事記憶全無,十分關心地問對方是不是沒睡好。
青木看了他一眼,悶聲應了一個「嗯」。
「那你下次還是別喝了,喝多了頭疼。」
南鵲跳過這個話題,「對了,馬小姐剛剛派人來,約你去秋遊。」
青木猛地看向他。
「放心,我已經替你拒了。」南鵲輕輕一笑,「我記著你昨天說過的話呢,所以你看——」
他指指放在角落裡的一個包袱。
「既然你家中已經娶妻,我也不好多留你,這幾個月來你在我這裡幫了我不少忙,為你備些盤纏也是應該。」
「你便帶著這些東西,回家去團聚吧。」
第29章
青木轉頭看著那鼓鼓囊囊的包袱,一時陷入了沉默。
「……」
一個謊言要用下一個謊言來圓,青木停頓了一瞬,才若有其事地道,「暫時不必,他目前不太想見到我,我便想著多攢些錢,日後也有底氣去找回他。」
「錢不是問題,我可以幫你出。」
南鵲大方表示,「你只管告訴我,那人眼下在何方何處,我索性做個中間人,幫你說道說道,讓你們和好如初。」
「……還是不必了。」
青木不願多說,扭頭往灶房走出,「你還沒用早膳,我先去準備。」
「誒……」
不等南鵲說完,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南鵲的視線里。
南鵲一早起來準備好的包袱,也只能被摘掉。
這一天兩人過得比之前漫長了不少,甚至連交流都很少,好像花了半年時間交好的關係一瞬間變得疏遠。
南鵲心中有事,不想說話,青木也意外地沉默。
直到夜間,綿綿細雨越下越大,南鵲被雷雨聲驚醒,去關窗時意外發現青木房裡的燈還亮著,並且傳來了些許聲響。
本著夜間不便應避嫌的想法,南鵲本想直接入睡,想了想還是起身去探望。
「青木,你怎麼了?」
南鵲門敲了半天,也沒人應。
猶豫一瞬,他推了推門,門沒從裡面關嚴,南鵲也借著煤油燈,看清了房裡的景象。
青木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像是失去了氣息。
南鵲走近了一看,呼吸還是在的,但很是紊亂,而青木一直蹙著眉,仿佛在強力忍受著什麼,十分痛苦。
南鵲叫了他好幾聲,也不見人醒來,他伸手搖了幾下,也無濟於事。
「他似乎在跟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做對抗。」
藤精看了會兒,說,「你試試握著他的手?」
南鵲照做,一碰到青木的身體,對方緊蹙的眉頭果然有所鬆懈,一鬆開又開始收緊。
他總不能一直守在床邊等著人醒吧?
但南鵲也的確能感覺到,他靠近青木時,身上似乎有一股力量,渡到青木身上。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青木的臉色逐漸好轉,而南鵲也熱出了一層汗,見對方好似沒事了就打算離開。
剛一轉身,手腕上便是一緊。
一陣天旋地轉後,南鵲躺入了一個渾身滾燙的懷抱,兩人換了個位置,一睜眼便對上頭頂的青木。
他的眼神深不見底,映著一株隨風跳動的火苗。
不等南鵲反應,唇上就多了不屬於自己的溫度,輾轉揉捻。
南鵲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藤精也「哇嘰」叫著縮回了腦袋,變成了一根極力降低存在感的藤。
一時忘了反抗。
等南鵲湧起被冒犯的羞憤感時,青木的力氣卻大得嚇人,沒有藤精的幫忙,他根本推不開,就這樣被占了便宜。
呼吸被一寸寸奪走,氣息逐漸交織纏綿。
他的嘴唇已經麻木,牙關卻緊緊咬著,一絲鬆懈就給了對方可趁之機。
南鵲感覺自己要窒息了,不知過了多久,才得以大口喘息著,然後他抬手,一巴掌清脆地扇在那張陌生實際熟悉的臉上。
「啪——」
隨著這一聲響起,青木整個人徹底清醒了,在南鵲憤怒又恨不得他原地消失的眼神中,緩緩鬆開了對他的鉗制,抿了下唇。
「抱歉,我……」
「滾蛋,我不想看見你!」
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都變得透明,再繼續下去似乎都有些滑稽和可笑。
蘇兀卿沒再辯駁,南鵲身上衣物該穿的都穿著,只是有些凌亂,他移開了眼,只著單衣開門離去。
這晚的雨下了一晚,後半夜南鵲也被吵得輾轉無眠。
青木自從這晚之後就沒再出現。
馬小姐又來了一次,南鵲沖她道謝,並表示以後不需要她幫忙了,已經解決了困擾。
「不用謝,多虧了你的法子,我看中的小郎君終於按捺不住性子,這不前日帶著禮去跟我爹提親去了。」
心愿達成,馬小姐整個人容光煥發,「你呢,你家那位吃醋沒,是不是也跟你表明心跡了?」
南鵲笑著搖搖頭,只說是達成所願了。
青木一走,南鵲又回到了以前一個人的日子。
這種生活他並不陌生,回到凡間的一年半里,他都是這麼過來的。
這裡的民風還挺淳樸的,百姓也很友好,醫館開了後南鵲每天都很忙碌,偶爾有空閒在家,還有隻兔子可以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