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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說的沒錯。」
周圍也是一片附和。
可趙祥瑞還是一臉愁苦的樣子,他向來是這樣,覺得有人受了難,就要往自己身上攬。
脾氣溫和,但心腸太好,心理負擔反而重。
忽地,身後的灌木叢傳來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警惕!」
五人聽到這聲快要炸開,還未平復下來的心臟又激烈地提到嗓子眼。
以為是那妖獸追來,紛紛握起了法器,卻又陡然驚愕。
「是他?」
方辛。
重傷的方辛,身邊竟只有他獨自一人。
「不對,章蘊呢?」
有人立刻察覺不對,他們分開前,方辛幾人還帶著章蘊。
「……被抓了!」
說到這裡,方辛臉上還有著濃濃的心悸和不甘。
其餘人全被抓,他是用了家族給的秘寶,才僥倖逃脫的。
「又是被抓……」
「那妖獸抓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們明顯感覺得出來,妖獸雖然會重傷他們,但似乎並不打算要他們的命。
不過可沒人覺得這是妖獸爪下留情放他們一馬,抓走他們,一定是有別的用處。
至於有什麼用處,應該沒人想知道。
趙祥瑞卻是想起:「也不知道蕭起鶴他們怎麼樣了?」
這話一出,眾人不約而同想到那個外門的道者,蕭起鶴落在最後,想必就是和他們在一起。
「說起那道者,或許有些真功夫不假,但那名少年,絕對有秘密!」
甚至有人覺得,少年興許真知道該如何出去。
在與死神擦肩而過之後,不少人心中,又不由再次升起這個念頭。
「當時就應該將他擒來!」
方辛冷臉,仍是心有不甘,「可惜,妖獸只殺外門人,那少年靈力低微,多半是活不了。」
生死關頭,沒人覺得那道者還會護著他。
好比方辛,他跟章蘊關係好是不假,但要他為了章蘊豁命,還遠遠辦不到。
「阿啾……」
南鵲突兀地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
正在凝神帶路的蕭起鶴,有點風吹草動就能驚覺。
「沒事……」
一見所有人都在看他,南鵲不免說了實話,「就是感覺有些冷。」
「冷?」
蕭起鶴感受了下,「說起來,好像是越往前走,越覺得冷。」
說完,他便意識到了什麼。
結界之內,氣溫驟降,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留神。」道者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
蕭起鶴立刻一眯眼,全神貫注地注意四周。
原來不知不覺間,那股白霧已靠了過來,越來越濃郁,幾乎將他們幾人包裹在其中。
彼此的臉或明或暗,漸漸被霧氣所掩蓋。
有東西來了!
小書生反應最快:「阿南,你跟著仙長!」
其實不用他提醒,南鵲也準備往那道者身邊靠去。
原本他是和小書生站在一處的,可他們兩人戰力值實在不高,不能這樣分配。
至於跑路的事,只能往後挪一挪。
誰知蕭起鶴那邊飛來一句:「人受著傷呢,你別跟著他了,跟我。」
「仙長受傷了?」
南鵲腳步霎時頓住,未曾預料的驚訝。
「可不是,被那北獄魔頭所傷!」
蕭起鶴不覺,說得起勁,「當時那情形你們不知有多驚險,若非我及時趕到,那魔頭多半就要了他的命!」
聽起來格外嚴重,小書生也問:「傷了何處?」
道者還未答,代言人又道:「右肩,差幾寸就到胸口。」
蕭起鶴想起當時這道者赤手空拳與北獄魔頭搏鬥的場面。
「你這外門道者,身手還不錯,膽量也不小,跟我有得一比。」
熟悉他的人便知,這已經是蕭起鶴對他人最高級別的誇讚,極少有人能聽到這一句。
可惜這會兒也沒人細聽,南鵲下意識看向了道者那看似並無異樣的右肩衣物處,問:「仙長可嚴重?」
甚至還有抬手的趨勢。
殊不知這個動作霎時讓那道者想起了之前的袖子,在對方伸手之前便道:「無……大礙。」
他頓了一下,多加了一個字。
南鵲也沒察覺這些微差別,本就不是想對他的衣服下手,聽見這句便收了回來,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這道者怎麼會受傷?
只是打個北獄魔頭,以蘇兀卿的修為應當是輕而易舉,毫不費力才對。
南鵲想了一道的跑路,在這一刻被這道者的傷勢取而代之。
莫非是蕭起鶴突然趕去,對方不想在人前暴露,因此隱藏實力?
不,以蘇兀卿的性格,斷不會有魔不除,反而放過的道理。
除非……
南鵲陡然望向道者,這一分神,卻叫那白霧趁虛而入,轉眼他眼前便只有白茫茫的霧。
小書生不在身邊。
隱在白霧中的妖獸伺機而出,對著南鵲亮出鋒利粗壯的利爪。
南鵲反應過來,飛快掏出一張定身符。
殘影划過,符紙瞬間被利爪扯破,妖獸不急不慢,紅色的獸眼閃過一絲志在自得。
像是在說終於逮到你落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