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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這道者不動如風,似乎是準備空手接白刃,南鵲這樣問,是想表表共同應敵的心意。
雖然這道者有可能不想理他。
「你有什麼?」
「定身符,增功丹,還有一把砍柴用的斧頭!」
「……」
道者未答,因為那鷹嘴弟子的邪刀已殺了過來,眨眼便到了跟前。
這樣的攻擊速度南鵲反應不及,可整個人都藏在道者身後的他也不慌。
如同昨晚魔物逼命一劍刺過來,邪刀停在道者身前三寸的距離,便再也近不了分毫。
鷹嘴人愕然,顯然沒遇到過比他還邪門的。
下一瞬,只見那道者並起兩指,往刀尖處一點,鷹嘴人握著刀在空中一個翻滾,隨後被彈出去幾丈遠。
事實證明,南鵲的顧忌是多餘的。
「仙長……好厲害!」小書生發出讚嘆。
作為外門人,一招制敵,的確是厲害的。
總之比他們倆可要強太多了。
鷹嘴人被他兩名同伴扶了起來,握刀的手都在顫抖,這道者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法子,震得他手腕不住發麻。
「是我小瞧你了!」
不死心的他認為是自己大意,才未曾防範,當即冷邪一笑,竟是劃破掌心,對準刀刃。
刀身紅光一閃,像是被餵飽的孩子發出興奮的色彩,只是不知這次是鷹嘴人自己的血,過往又是用的何人的?
「去死吧!」
連人帶刀爆發出驚人的氣勁,這次道者沒有不動,而是將南鵲兩人推後些許,自己腳步微移。
灰色身影轉瞬被吞噬在紅瀑之下,鷹嘴人勾著嘴角一笑。
「給我的寶刀獻祭吧!」
話音剛落,忽覺手上的邪刃一滯,像是遭遇到了什麼可怕之物發出輕鳴,鷹嘴人還未來得及察看,眼前只見白光一閃,耳邊清晰又隱約傳來一句。
「靈地相殺同門,乃閣中大忌,又以旁門邪道煅煉法器,依照門規,廢一條手臂,以示懲戒。」
漠然聲音忽遠忽近,鷹嘴人先是驚怒,隨後驟覺提刀的手臂銳痛無比,刀跌落之際,整個人也驚懼地半跪下去。
邪張的紅光在白色的洗滌下驟然失色,只剩不斷滴血的手,無力垂落。
「你、你......」
那雙陰冷的眼此刻瞪得猶如銅鈴大,駭得冷汗流了一背。
南鵲堪堪站穩,那柄刀散發的氣息讓他很不舒服,卻還是聚焦視線在戰局之內。
只是這場對局時間太短,結束得太快,他甚至未曾看清。
小書生的情況比他稍好一些,土生土長的仙界人,這點衝擊不算什麼。
那道者寡言,他就臨時充當代言人。
「你什麼你,還不走等著仙長再廢你一隻手?」
這一喝,鷹嘴人兩名同伴僵直的腿才想起動一下,他們還沉浸在那一幕的震撼之中,此時見那道者並未牽連他們,忙不迭扶起人,哆哆嗦嗦消失得飛快。
這可讓狐假虎威的小書生好一陣得瑟,他們剛才像惡狗撲食似的,此刻啃到硬骨頭苟延殘喘逃命的樣子,真是痛快!
「幸得遇見仙長,否則我和阿南只怕性命休矣。」
小書生此刻也顧不上這道者不愛與人交談親近,只想分享劫後餘生的快樂。
不料道者少見地開口:「這幾人為何追殺你們?」
「呃……」
小書生笑臉一噎。
道者不回應,他尷尬,這一附聲,又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總不能說他們是靠販書為生,販的還是羽闕仙閣人人崇敬的仙首蘇兀卿的冊子,對方懷疑他們知曉如何找尋七夜花的門路。
雖然小書生也不知南鵲是如何寫出來那些冊子,但這是個秘密,他直覺該為阿南保密。
「就是……就是,不小心招惹到了他們,是吧,阿南?」
小書生打著哈哈,瞅著南鵲,後者從剛剛道者出手退敵後好似一直在走神,眼睛盯著鷹嘴幾人消失的背影,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小書生正欲叫他,他已然回過頭,沖那道者道謝。
「還不知仙長姓甚名何?」
聽到這句小書生暗道好一招反守為攻,就是他上次就問過這個問題,可這道者理都不理的,阿南多半要碰壁。
道者灰衣如朴,仙風凜凜,微側眸掃視一眼問話的少年。
「鄙人吳姓。」
淡淡一字落下,那道者的身影已在幾丈開外。
......
又一次破出一頭靈獸製造的幻象後,方辛捂著手臂上的爪痕痛罵道:「真是見鬼,一路走來,為何遇到的幻象越來越多?」
「沒有久看,甚至都沒有亂給目光。」
「我唯一看的就是路了,總不至於不能看路吧?」
一撥人紛紛抱怨,章蘊難看的臉上更加煩躁。
明明已經很謹慎了。
這些幻象並不強,卻十分纏人,似乎有意在拖延他們的時間。
一旦天亮,他們還沒摘得七夜花離開結界,就會成為七夜花的養花,永遠留在這裡。
「該死!」
章蘊砍掉一根扒他腳的獸爪,才發現是枯樹枝所化,又見前方跌跌撞撞地跑來三道人影,逃命的架勢仿佛身後有什麼在追。
「滾遠一點!」
以為這些添亂的外門人又將幻象帶了過來,章蘊語氣透著嫌惡和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