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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後山雖然大,但要是照越含光這樣砍,遲早會禿。
「啊哈,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光顧著想你要用的了……」
越含光臉色紅亮,對上他的視線,又有些飄忽,「南南,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其實不是長久之計,我不是說你想要的東西我送不來,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為你辦到,只是……我想的是,能不能換一種方式……照顧你?」
南鵲趁著空隙翻出了越含光給他帶來的書,一邊看書一邊聽他說話,聽到後面兩個字覺得有些怪異。
也莫名地想到,曾經也有人對他這樣承諾。
南鵲翻書的手指一頓,但面上還是不顯:「不必了,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你住的地方太陳舊了,又遠又偏,周圍魚龍混雜,你忘了以前……」
提起這兩個字,越含光自己先打住,猛地去看南鵲的臉。
南鵲表情沒什麼變化,好似並未想起什麼。
越含光這才暗自鬆一口氣,又不由地想到今天的目的,血色再次湧上來。
「其實有件事我想和你說很久了,從這次回來開始,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想到之前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而偃旗息鼓,越含光深吸一口氣,打算一鼓作氣,「南南,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
傳訊符在這時亮起,還是他師父頃鴻仙人的。
越含光不敢耽擱地點開,只是在聽到裡面的內容時,他還是頭一回聽到師父這樣急切的聲音。
「徒兒,那個叫南鵲的弟子,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越含光一愣:「是的,師……」
不等他說完話,對面又道:
「你趕緊將他送回學涯堂,不,他住在哪裡,你就送他回哪裡去,一刻也不要耽誤!」
「……」
這、是怎麼了?
越含光愕然又不解地看著他師父切斷了傳訊,仿佛是趁著僅有的機會才跟他聯繫上的。
這幾句同樣也被南鵲聽了個真切,越含光就沒避著他。
他沒跟越含光的師父見過面,對方知道他的名字只能是通過越含光,怎地語氣這般急?
難道是沒有向授課的仙人告假的原因?
那為何對方不讓他回學涯堂?
還是說,閣內又有什麼事跟他有關?
南鵲心底也驚疑,可慢慢地,又莫名浮出一個猜測,隨後被他快速否決。
不可能,今天又不是要去料峭春寒修行的日子。
隨著他跟著越含光御劍回到小院,遠遠就看見院中立著一抹雪白的影子。
那抹影子越看越眼熟,越看越叫南鵲心驚。
「你是……」
鶴是羽闕仙閣的象徵,就連內門弟子的常規服飾上都有織上鶴,所以羽闕仙閣有鶴鳥之類的獸類並不奇怪,不過越含光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氣勢凜然,身上羽毛在陽光下光彩生輝的。
「我是料峭春寒的仙鶴。」
見這劍修盯著自己滿臉警惕,仙鶴自報家門,「奉仙首之命,前來帶南鵲去料峭春寒。」
「……」什……?
話都聽得清楚,但連在一起怎麼就聽不懂了。
越含光自然知道料峭春寒有隻仙鶴,那是仙首的靈寵,平日裡肩負著看守料峭春寒的責任,少有人見之,可是,這跟南鵲有什麼關係?
以及,仙首為何會找上南鵲?
越含光雖放下戒備,但更深的是震撼,也有些隱隱的興奮,見到仙首座下仙鶴的激動,不過還不算被沖昏了頭腦:「敢問仙者一句,仙首為何要見南鵲?」
「自然是有要事。」
仙鶴瞅他一眼,沒打算多說。
越含光就更躊躇了,一方面他覺得這隻仙鶴不會有假,加上有他師父的傳音,可也顧慮南鵲的安危。
連仙首都驚動了,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
「南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等南鵲回答,那隻仙鶴已答:「仙首隻說要見南鵲。」
言外之意,仙首不是你想見便能見的。
同時,那雙晶瑩剔透的鶴眼也在打量這個莽撞無知的劍修,居然試圖拐走仙首的道侶,他是怎麼敢想的?
正這樣想著,它就聽見南鵲出聲說道。
「飛雲,麻煩你去轉告一下你家仙首,日後就不麻煩仙首了。」
他頓了一下,拿出袖子裡早有準備的書,「我可以自己閱讀基礎道術書,修行若有不解的,也可以找……師兄請教。」
越含光被他話里的含義驚得呆住,還沒等他細想,又被那句突如其來的「師兄」給砸暈了。
南鵲現在入了內門,雖然與他不算拜入同一位師父,但同為一派,叫聲師兄也不為過。
與他擁有相反反應的則是飛雲,儘管知道南鵲可能會不願意前去,聽完這番話卻是瞠目結舌。
眼睜睜看著南鵲走進屋子,而那莽撞劍修也面露驚喜之色地跟了上去,連仙首的仙鶴都顧不上了。
這、這該如何是好?
仙首好像是被拋棄了?
就這樣雲裡霧裡地回了料峭春寒,就它一隻鶴。
蘇兀卿在它靠近料峭春寒就感覺出來了,抬目落在它身上。
仙鶴腿一抖,迅速總結了一下,道:「南鵲他說,他有人教了,不再……需要仙首你。」
飛雲沒說那人是誰,畢竟答案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