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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鵲也被盛情挽留來吃喜宴,當青木被小廝帶進來時,他臉上還笑吟吟的。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小童回去給你報信說不回來吃飯?」
青木看他臉頰浮現出的兩團淡淡紅暈,默默將他手裡的酒杯拿走。
「醉了?」
「沒有!」
南鵲看著還挺精神,眼睛也泛著水光,「我還能喝,正好你來了,陪我喝點吧?」
兩人平時幾乎不喝酒,飯桌上也不會出現。青木端著酒杯,淺嘗了一口就忍不住輕皺眉頭。
「味道怎麼樣?」
青木:「有點苦澀。」
「這可是上好的桃花釀,你仔細品,有回甘的。」
南鵲又給他倒了一杯。青木酒量似乎不錯,一杯接著一杯,依然眼神清亮,面容平靜。
反倒是南鵲,最後看什麼東西都像是在眼前亂飄,小腿也軟綿綿的,走路都帶偏。
他不記得是怎麼回去的,反正一覺醒來,人已經安安穩穩地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了。
院子裡有人在說話,有一個聲音是青木的。
南鵲出去的時候,正好聽見那位年老的員外在勸說青木,他身旁帶著的下人也在幫腔。
馬員外還有個女兒,表面是請青木去當他們家,小姐的護衛,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貓膩。
「一個月十兩白銀,放眼整個慶山鎮都是最高的,年輕人,可不要逞一時心氣,錯過了這大好機會。」
青木翻動著手裡的藥草,頭也沒抬。
「承蒙厚愛,青木無此志向,還望另請高明。」
等青木打發了來客,南鵲走出來,一掌拍在他肩頭。
「為什麼要拒絕,這可是個肥差啊!」
青木語氣堅定:「不去。」
「你嫌伺候大小姐麻煩?其實這也不是問題,若是個尋常護衛輪不到馬員外親自來請,多半是昨晚在宴席上,馬小姐看中了你……」
南鵲說到這裡,就被青木盯了一眼,他便嘆口氣,摸摸鼻子:「就算不說這個,一月十兩呢,不比我給你的多?」
「你給我的別人比不了。」青木說道。
「可你也不能總待在我這兒啊。」南鵲接了話,「你得為以後做打算,娶妻生子,這些樣樣都要花錢。」
青木卻忽道:「我此生已有中饋,至死不改。」
南鵲被他的氣勢驚得訝然:「以前沒……聽你說過?」
青木低了低頭:「是我的錯,氣跑了他。」
南鵲沒說話了,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便岔開話題讓一起吃飯了。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完,那馬員外三天兩頭就派人過來勸說,南鵲也不好攔,久而久之還看得挺樂呵。
有一日就連馬小姐也親自登門拜訪,又一次被拒絕後她也不惱,她比馬員外要細膩機靈多了,沒帶任何細軟,而是送了幾壺桃花釀。
當晚南鵲就把酒開了封,青木一杯接著一杯喝,喝到最後,臉上終於多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但看上去比南鵲好多了,在南鵲歪歪斜斜之際,本想扶他去房間,但南鵲一直嘟囔著要沐浴,青木又去燒水。
桃花釀香醇,後勁卻不小。青木沒像上次那樣把酒氣逼出來,也沒用術法,親力親為給灶里添柴。
火舌裹著熱意上來,渡到人身上。
等水燒好,南鵲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這樣子也沒法沐浴了。青木不自覺看了會兒南鵲的睡臉,隨後抬手用了個淨身術,彎腰將南鵲抱起。
到南鵲房間裡沒幾步距離,青木將南鵲放下,手在半空中停下,等他反應過來時,指尖已經觸摸到了對方柔軟的臉頰。
南鵲毫無攻擊性地把臉貼在他掌心,醉酒後的熱氣也隨之傳遞了過來。
青木收回手,給南鵲蓋好被子正準備離開,手掌忽然被一股力道拽住。
南鵲不知何時睜開眼,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青木心中一個「咯噔」,腦里掠過萬千思慮,下一瞬聽見一句:
「你為什麼摸我?」
「……」
沒被認出。
意識到這一點的蘇兀卿冷靜了許多。
「不小心碰到的。你睡著了,我扶你回房間,感覺怎麼樣,你剛剛一直在說頭暈,現在還難受嗎?」
南鵲仍看著他:「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你還摸我?」
「……是有喜歡的人,我……」
青木話沒說完,就見南鵲嘀咕了什麼,因為醉酒聲音含糊不清,他只聽見了一句「沒一個好東西」之類的話。
接著又皺著眉嘟囔「太熱」,一手將被子推開。
十一月深秋的天氣,夜風都浸著涼意。
蘇兀卿把拉開的被子又重新蓋回去,南鵲又一把推開,反覆幾次,蘇兀卿不得不暫時鉗制住他不安分的手腕。
一碰上南鵲的皮膚,就感覺到一股燙意。
蘇兀卿立刻掀開被子,把南鵲扶坐起來。
南鵲卻不肯好好坐著,難受地亂動了起來,好不容易將南鵲固定好背對著他,蘇兀卿額間也出了一層薄汗。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但仙骨入凡體,本就難以適應,以後還要多留意南鵲的情況。
這也是塗孤洵說的,南鵲遲早會發現的原因。
等南鵲徹底平靜下來,時間已經是後半夜,蘇兀卿從床上站起,神情放心不少,但又為身體緊繃而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