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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東海地界,不是你們塗羅山的山門,奉勸一句,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是個滿面不虞的老者,做生意的人講究和氣生財,他竟連生意都不肯笑臉相待了。
「你!我們塗羅山好心來此,為你們解決禍源,你竟這般惡劣態度!」
「什麼禍源,我看你們是無事生非!」
「你……」
那個塗羅山弟子氣得臉都紅了,大抵是年紀有些小的緣故,只知道一味地莽著維護自己的仙門,被身旁的師兄弟勸說著走了。
這段小插曲也就到此結束,不多一會兒,市集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南鵲身旁的幾名攤販卻沒閒著,和正在挑東西的客人閒話起來。
「也不知道這些人什麼時候才會走,將此地攪得烏煙瘴氣。」
嘟囔聲傳入南鵲耳中,他心中一動:「敢問老伯,這些塗羅山弟子做了什麼,惹得東海的人不喜麼?」
那老者眉心一跳:「他們沒做什麼,東海已經雞犬不寧了,要是敢做什麼,這裡容不下他們。」
一旁稍年淺些的修者看了看南鵲,道:「你剛來不久吧,這些仙門弟子抽了風似的,一個個都往東海趕,說是東海孕育了一個強大的妖魔,這不是空口白牙地胡扯污衊我們東海?」
之前那名老者哼道:「可不是,我們東海好得很,就算有事,也輪不到他們來管,別是瞧著咱們東海這塊兒寶地想要收入囊中,我可知道這些正派仙門肚子裡憋著不少壞水。」
「這……怕是不能吧。」
南鵲道,「東海雖無主,但也不是旁的仙門能一口獨吞的,若是無事自然好,若是有事,大家同為仙道中人,或許他們……」
「你這小友說的什麼話,東海好端端的能有什麼事?若不是看你生得秀麗玉質,我就將你一同趕走了。」
那老者作拂袖狀,卻也不算太生氣,「行了,你別妨礙我做生意。」
倒是那修者沒走人,意味深長地對南鵲道了句:「縱使是有什麼,也輪不到東海之外的人插手。」
南鵲狀似不解:「為何?」
那人扯唇一笑:「東海有自己的神明。」
兩人談論間,越含光又搜羅了不少光彩熠熠的飾物,一轉眼就看見一名修者不懷好意地盯著南鵲看,頓時邁開腿插了過去。
「南南——」
他語氣有些不滿,但不是對南鵲,而是對眼前的修者,生生將對方的視線完全遮擋後,才道,「我們再去別處看看如何?」
「先等等。」
南鵲往旁邁開一步,露出臉看向那修者,「你說的,可是東海的守護神,沐行舟?」
越含光:「……」
那修者見到南鵲的舉動,又聽得他話,更樂意為他解惑:「正是,行舟道長聲名遠揚,你倒不算是孤陋寡聞。」
南鵲笑了一下:「早有耳聞,行舟道長為人高潔,心懷博愛,我亦仰慕已久。」
「南南!」
越含光這次表情明顯怨念,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被偷家的氣息,頗為銳利的劍氣讓那修者臉色微變,卻也不肯退讓,只將目光望向南鵲。
若是這小美人自願跟他談話,他可不怕這個外來的劍修。
這在越含光看來無疑是挑釁,只是礙於此地是東海,雖氣急但也沒真的動手,於是迅速將南鵲拉走。
「你做什麼,越含光?」
南鵲有所準備,但還是被抓得有些疼,劍修力氣是真的大。
「南南,你剛剛為什麼要跟那個男修說話,他明顯對你心懷不軌!」
一直將南鵲帶到那修者看不到的地方,越含光才停下來,怨氣衝天地看著他。
南鵲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才道:「我就是隨口問問,畢竟沐行舟這個名字,我之前在羽闕仙閣的時候就聽說過。」
越含光眼都快灼成火了。
南鵲跟沒看見似的,繼續道:「此人品性純善,昔年魔域試圖染指東海時,沐行舟以一人之力不退分毫,魔道遂以其愛人相挾,沐行舟也誓死不屈,才將東海守了下來,也因此深受東海百姓愛戴,這些年從不接受其他仙門收納入麾。」
越含光眼中的怒意漸漸沒那麼重了,又聽得南鵲道:「我只是好奇,這樣一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甚至連所愛之人都被迫犧牲的仙人,究竟長什麼模樣?」
「原來……南南你想見他啊。」
越含光終於聽明白了,一掃方才的陰霾,揚眉吐氣道,「南南怎麼不早說,此人我剛好認識。」
南鵲展露出恰如其分的驚訝,「你認識?」
「不錯。」
越含光未有隱瞞,自信道,「上次我來東海,就碰到過這人。」
「那你能否帶我去見他?」
南鵲道,「仙風道骨的修者我見過不少,還未見過這等俠義心腸的。」
「這……」
越含光猶豫起來。
「不能嗎?」南鵲看著他。
「倒也不是……」
越含光糾結一番,做了決定,「南南,你要是想見他,不如等我解決完東海禍患之後,再帶你去,如何?」
南鵲微微挑眉:「你知曉東海的禍患?」
越含光一個不慎說漏了嘴,可念及這是南鵲,也不覺得該有隱瞞,只是含糊其辭:「南南,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總之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