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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鑄劍甚好,怎能輕賤買賣?」
這些人都是偷偷摸摸遠遠跟在南鵲三人身後的,沒有惡意的跟隨,南鵲不會在意,那道者也沒有理會。
此刻見到靈花上前採摘,路過南鵲時便厚著臉皮丟下一句。
「多謝小友帶路!」
「小友若不嫌棄,改日必來酬謝。」
好聽話誰都會說,可一旦出了靈地,大概連人都找不著影兒了。
小書生很是鄙夷,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個伸手的人都沒有,這會兒撈好處的時候倒是爭先恐後地往前趕。
南鵲哪有功夫計較這些。
可七夜花盡在眼前,無論如何不可能錯過。
他懷著亂糟糟的心緒剛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聽見身後道者一聲:
「慢著。」
南鵲腳步驟然僵住,蘇兀卿這是認出他了?不,應該說蘇兀卿找上他的原因是什麼?
縱使如此,南鵲面上依舊自在如常。
「仙長有何要事?」
殊不知,他此刻的想法早已在那道者耳中暴露無疑。
【蘇兀卿怎會出現在這裡?!】
【總不至於是知道了自己偷偷寫他的冊子,大費周章找上門來】
【不不不,有可能只是為了除魔,不一定是來抓我的】
【他究竟是不是蘇兀卿?】
相較於上次,這次的心聲一連好幾句,光聽就能聽出擁有這些想法之人是何等地心緒紊亂。
蘇兀卿垂眸,看著眼前少年睜著一雙清潤雙眼,實則連呼吸都屏住了。
第5章
須臾,道者開口:
「你不看路?」
南鵲繃緊的神經像是隨著這句話被撥了一下,他低頭。
腳下橫著一根細長的藤蔓,碧綠的成色幾乎跟周圍的青草融為一體。
「……這一不注意還真看不出來。」
南鵲訝然的神色多一分誇張,少一分顯得虛偽,就連眼裡的感激也表現得恰到好處。
「多虧仙長提醒。」
他宛如無異樣狀地回看道者。
那道者不語,只是略移開了目光。
恰巧小書生這時在不遠處沖他揮手。
「阿南,你在磨蹭什麼,快過來啊——」
生怕被那些人搶光的小書生早就沖向了山窪。
殊不知靈草之所以難摘,亦在於其負有靈性。
若不得靈草認可,縱使找到也難有收穫。
但對南鵲來說,是個趁此脫身的好機會。
感謝小書生!
此時,方才還喜不自禁的外門人,要麼撲了個空,要麼採摘到手發現只是根枯藤樹枝,哀嚎不已。
小書生不信邪,也試著采來,誰知紫色花株直接在他手中化為虛無。
一扇紫葉搖曳,恰在南鵲腳旁。
小書生一回頭,就看見那株花輕輕地躺在了南鵲的掌中,散發出沁香的靈氣。
這是七夜花選擇的表現。
其餘人眼熱不已,雖是緊盯著少年,但也沒有流露出搶奪的意思。
畢竟這裡這麼多株花,他們已經試過了。
南鵲握著這株七夜花,只覺一股舒適的暖意順著掌心,進入到他的經脈肌理,渾身氣流通暢。
果然是可以治病的奇花!
乍然,隨著南鵲摘下七夜花的舉動,原本平靜的窪地忽地有了異動。
以為是看守在此時的靈獸真身被驚動,南鵲立即將七夜花收進芥子袋。
靈花盛放之地本該是純粹的靈氣,卻升起了陣陣濃郁的黑霧,驚異一幕使得周圍怪叫連連。
「好強的魔氣!是魔物!」
「不好,多半是昨晚的魔物潛藏在此,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快退!」
黑霧遮天蔽月,無法汲取月光的七夜花瞬間枯萎。
伴隨著北獄魔頭猖狂至極的笑聲:「哈哈哈,都留下來當我的盤中餐吧!」
笑聲忽而一斷。
「咦,居然只是幾個資質本本的修道者,哼,那些內門弟子難不成都去了他處?」
「罷了,就當是打打牙祭。」
這一副將就的嫌棄語氣聽得眾人簡直想吐血,他們就這資質,愛吃不吃!
當然,這是賭氣話,當下眾人氣歸氣,命還是要逃的。
魔詭之域,除了那位陰險狡詐的神秘詭主外,便是他麾下四大魔實力最強,其中這北獄魔喜食生肉,吞活人,凶名在外。
他們斷然不是這種級別的魔物對手。
壓箱底的法器、丹藥此刻忍著肉痛通通使了出來,只為搏命一試。
「阿南——」
小書生這種時候反應總是很快,剛要去拉南鵲的手,眼前忽有一道灰影閃過。
「你們先行離開。」
眼前有光影變幻,腳尖再觸地時,他們已身處黑霧之外。
至於那道灰衣身影,與他們擦肩而過。
反應過來後,小書生望著那徹底被黑霧吞沒的道者,不由地驚嘆:「仙長真是心善又強大,敢孤身一個人前去對付那魔頭!」
南鵲拽著他就跑,不敢多看一眼。
他心跳如狂驟,直想著把那道灰衣身影甩出八丈遠。
「你們在跑什麼,那邊的狀況如何?」
一道輕揚的聲音從耳邊擦過,蕭起鶴凌空一翻,趕到狂奔不停的兩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