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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金雙手握拳抵在嘴邊，雙手用力得就連嘴唇都被壓白了，眉頭緊蹙著死死盯著封亘。

　　  「助產吧。」封亘只說了這麼一句，很快又蹲了下去。

　　  謝利和那名助手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作為醫生和護士，他們早就習慣了應對緊急情況。

　　  兩人跟在封亘後面打算見機行事，跟隨著封亘一同蹲下去，用平常的思維邏輯去解決。

　　  封亘將母羊的後腿抬起，生產腔道露出，他按照過去看前人接生幼崽的經驗，順著那位置把手伸了進去。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

　　  封亘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人，他專心探查著，很快摸到了小羊的後腿，為了捋順自己的思維，他邊動作邊把自己的感受說出來。

　　  「抓到腿了，但摸不到頭在哪兒，應該是倒了位置，這位置不好生產。」

　　  聞言謝利道：「要切開嗎，等出來後再縫起來？」

　　  封亘搖了搖頭，「這裡沒有準備工具，都在倉庫放著，一來一回來不及了。」

　　  另外那位助手道：「從前面推一下助產？」

　　  封亘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讓助手站他前面，但不要擋住母羊的視線，也儘量不讓母羊聞到他身上陌生的味道。

　　  謝利在封亘後面打下手，幾人站定位置後，封亘一聲令下，助手開始了助推的動作。

　　  封亘雙手都伸了進去，一手扯住羊的後腿，一手往前探，扯住羊身。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探著脖子往裡面看，心裡默默在為小羊祈禱。

　　  就連網上看直播的觀眾都停下了發評論的手，雙手合十為屏幕里的人和羊默念祈禱。

　　  集合兩人的力量，幾下用力，小羊的身體逐漸暴露在眾人眼前，一點一點又露出了更多的身體。

　　  封亘又喊了一聲，兩邊一同發力，終於在下一個瞬間，一隻小羊順利滑落了出來。

　　  那邊群眾見狀輕輕驚呼了一聲，很快又記起封亘的提醒把聲音壓下。

　　  黃黃的液體覆蓋在小羊身上，沾濕了地上的乾草堆，母羊虛弱地「咩」了一聲，但大家還沒能放下心來。

　　  被「取」出的小羊一動不動，身上全是黏膩的黃色液體，看著似乎因為時間太久被淹沒了一般。

　　  全場都陷入了沉默，看到這樣的結果誰的心情都好不起來。

　　  人群中開始有人在抽泣，剛剛的溫馨仿佛海市蜃樓，幾乎所有人都在為小羊默哀。

　　  但封亘還沒放棄，他撥開小羊身上的液體，將它放到母羊面前，一邊輕輕拍打小羊的身體。

　　  只見母羊低頭舔了幾下，小羊依然一動不動，但大家心裡還抱著一絲小小的期待。

　　  畢竟封亘還沒放棄，他們也不想放棄。

　　  過了一會兒，大家看到小羊似乎動了一下。

　　  有人低聲驚呼了一聲，但大家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下一秒大家看到小羊好像真的在動。

　　  隨著這小小的動作，很快小羊又蹬了兩下，在眾人不敢置信的注視下，小羊活了！

　　  眾人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在看見小羊顫巍著蹬腿，母羊用頭輕輕頂了一下它，過了約兩分鐘左右，這只在眾人心中判了死刑的小羊終於站了起來！

　　  一時間大家都忘了封亘的提醒，跳著喊著歡呼起來！

　　  幾個年輕的小姑娘擁抱著哭泣，一些年紀較大的忍不住鼓掌，眾人臉上都是激動的笑容。

　　  封亘見狀也鬆了一口氣，他笑著用肩膀擦了擦額上的汗，回過頭時不小心看到了站在第一排的尤金在偷偷擦眼角。

　　  為了維護小朋友的尊嚴，他笑著別開臉，和謝利以及他的助手高興地擁抱了一下。

　　  謝利那張不算年輕的臉上露出真摯的笑容，明明做過那麼多次大型手術，參加過那麼多重要項目，此時還是會為一隻小羊的順利誕生感到高興。

　　  他重重地拍了拍封亘的肩，什麼也沒說，但雙眼帶著對封亘濃濃的欣賞。

　　  剩下的收拾工作交給了養殖場的人，封亘簡單清理了一下，對養殖場的人交代了幾句後便帶著工具準備離開。

　　  養殖場還有一部分人沒走，他們跟在捕獵隊的人後面參觀，大家也不嫌棄這裡一股味道，在看完小羊後覺得這裡的空氣都帶了一點溫馨的感覺。

　　  封亘走到「觀眾區」時，尤金還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小羊那邊的方向。

　　  他腳步頓了頓，不知怎麼的拐向了尤金的方向。

　　  「想進去看看嗎？」

　　  封亘的聲音突然從耳邊響起，尤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封亘，再消化了一下他剛剛那句話，眼睛瞬間瞪得更大了。

　　  「可以嗎？」尤金剛說完馬上又糾結起來，「會不會嚇到它們……」

　　  「沒事。」封亘把手上的工具放下，對尤金揮了揮手，「我們悄悄的。」

　　  封亘說了沒事，那肯定就是沒事！

　　  尤金如此篤定著，臉上迅速恢復了光芒，跟在封亘身後連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兩人回到三隻羊所在的那片區域，剛生完小羊崽的母羊連同兩隻崽崽被轉移到乾淨的草堆里，兩隻小羊正擠在母羊身旁喝奶，看見兩人走過去，母羊抬頭看了他們一眼。

　　  尤金被看得不敢往前，兩人距離羊群只有兩三步的距離，就這樣看著他已經激動得小心臟撲通撲通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