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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韻笑得可真好看啊!戚銘朝自覺平生從未見過笑得如此好看的人。
眼波明亮撩人,肆意流轉,回眸一笑是傾城,剎那間,戚銘朝覺得這一生都值了,一眼萬年,在這一刻具象化了,生動且明媚。
山雪紛揚而至,落於無人之巔,融入蒼青松林,山風過,靈鳥飛,群峰之根自凡塵而生,頂破雲霄化為仙境,雪域山巔古寺獨立於世,雲霧繚繞間若隱若現。
在這天空之境,紅雲金鼎之上,對著漫天神佛,戚銘朝單膝跪地。
戚銘朝虔誠地仰視他的愛人,他說:「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我心上人,願歲月可回首,與君深情共白頭。竇韻,餘生,你可願與我共看南雪,兩白頭?」
文鄒鄒的,俗氣的真誠,情深意重。
喧鬧的人群安靜了,風停了,霧散了。人們說這世間沒有什麼是永恆的,人們也說,這世間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所以戚銘朝要與竇韻絕對又永恆,既要又要還想要,他就是這樣貪心。
「我願意,戚銘朝。」竇韻接過戚銘朝手中墜著珞櫻的玉佩,戚銘朝的愛是娶也是嫁,這一次,戚銘朝將用餘生走向竇韻。
「哇哦——」有人歡呼,有人吹著嘹亮的口哨。
「!天哪,他們真的好浪漫哦!」
在掌聲中,在祝福里,戚銘朝將玉佩系在竇韻的腰間,他低頭,捧著竇韻的臉,在他額間落下虔誠的一吻。
「生辰快樂!我的寶貝。」竇韻無名指間一涼,戚銘朝同時吻上他的唇。
竇韻沒有害羞,眾目閃爍之下沒有躲閃,他坦然接受,溫柔回應。
「啊啊啊啊——要瘋了,他們真的——」
「嗚嗚,這也太甜了吧。」
「我都不知道自己激動個什麼勁兒——」
「上將,祝您和愛人永遠幸福啊!」有大膽的人喊出聲,送上真誠的祝福。
「哈哈哈,好啊,謝謝,你也是。」戚銘朝笑得爽朗,很是愉悅的回應那人,隨後拉著竇韻走下金鼎。
那些祝福與掌聲依然隱約可聞,竇韻說:「戚銘朝,我們回去舉辦婚禮吧。」
「好。」戚銘朝怔愣了一下,展顏一笑。
「會不會有點倉促?」竇韻忽然想到戚銘朝回去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的,要緊時刻,以大局為重。
「不會,我來安排就行,只是竇韻同志要說話算話,莫要反悔才是。」
「可——」竇韻還是有些猶豫,戚銘朝能騰出一個月的時間來陪自己,已經很難得了。
「竇韻,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會做你最堅實的後盾,也是你永遠的退路。我想要以後的每一天都比昨天更愛你,竇韻,我愛你,今天也是。」
「戚銘朝,你現在好能說哦,聽的我又想哭了。」竇韻話語間似是故意打趣,可眼眶裡卻還是蔓延開幾許濕紅。
「哎,寶貝啊,你一哭,我的心都要化了。」戚銘朝溫柔憐惜地抬手拭去那溢出眼眶的淚珠,他知道這人從求婚到現在一直繃著,情緒是需要發泄的。
竇韻現在的病情穩定了很多,在戚銘朝的細心照料下幾乎沒有再發病過,他總會想法設法的讓竇韻及時排解情緒,喬伊說竇韻恢復得很好,很快,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反撲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你,怪你。」竇韻想哭又想笑的嗔道。
「好好好,我錯了,都怪我,寶寶乖,不哭了哈。」
「好酸哦。」竇韻被這酸話麻的沒情緒了。
「哈,你好喜歡哦。」戚銘朝學著竇韻的語氣說道。
「是哦。」
「對哦。」
「夠了哦。」
「就不哦。」
「戚銘朝——」
「竇韻——」
「!別學了,戚銘朝,你,你怎麼這麼幼稚吶,幼稚鬼!」竇韻拉起戚銘朝的手狠狠咬了一下。
「嘿,愛哭鬼是小狗變的嗎?這麼愛咬人啊。」戚銘朝看著竇韻鬧,他在笑。
「戚銘朝。」
「嗯?」
「戚銘朝。」
「嗯。」
「戚銘朝。」
「昂,你說。」
「戚銘朝,謝謝你。」
「就光嘴上謝啊?」
竇韻歪頭斜了一眼笑得溫柔又狡黠的人說道:「你下來點。」
戚銘朝照做,然後他們接了一個濕潤甜膩的吻,戚銘朝抬手摸了摸破口的下唇笑得跟個痴漢似的,竇韻有些無語。
竇韻轉過身,爬在欄杆上朝著山澗雲海大聲喊到:「我,竇韻,有家啦!」聲音迴蕩在山谷之間,越傳越遠,跟著走過來的戚銘朝剛好聽見那人小聲嘀咕的後半句。
戚銘朝聽見夾雜在風聲中的心酸,竇韻說,我再也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了,我有家了。
戚銘朝抿唇微笑,那裡面的情緒太複雜,唯有心疼太明顯,只是他沒有挑明。
戚銘朝走到竇韻的身後,從背後抱住他,將人牢牢裹在懷裡,他低頭蹭蹭竇韻泛冷的臉頰說道:「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嗯。」
兩人依偎靜看山霧消散,山景盡收眼底,直到竇韻身體回暖與戚銘朝的體溫一致,戚銘朝繞到竇韻面前,他捧起竇韻冰涼的手給哈哈氣,搓一搓,暖一暖,然後牽著放進自己的衣兜里。
兩人散散漫漫溜達下山,正午的時候剛好來到梵淨古寺。